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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樾把白了了的心挖了出来,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脸上也被飞溅出的血液沾上,他的眼里是一片冷色,此刻的他就如同恶魔,让人感到恐惧。
手中的心脏还透着温热,“砰砰砰”地跳动着,旁边的人立刻拿出了特制的锦盒,齐樾小心翼翼的把心脏放入其中,然后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手帕,擦拭双手。
“收拾好,我们即刻回圣都。”擦拭好双手,他把帕子扔掉,接过属下手中的锦盒,抱在怀里,转身走出房门。
屋里这一刻变的非常寂静,桌上的蜡烛已经燃烧殆尽,屋中陷入一片黑暗,床上的人已经没了气息,身体逐渐变的冰冷,她的胸口处血迹斑斑,露出一个大洞。
很快有火光从屋外冒出影子,并一点一点向屋内蔓延,不过片刻,房屋便已被火海吞噬。
齐樾一行人骑着马离开了临溪村。而此刻的村庄早已身在一片火海当中。
火光照亮了天际,一人从村外的草丛里跌跌撞撞走向村子。
他的脸上满是泪水,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被什么划开了几处,发间混有杂草,头发也乱糟糟的。此人正是柳实闻,他今日去镇上买书,等到天黑才拿到自己想要的书,那时已无人赶车回临溪村了,他只能徒步走回去。
没成想,赶到村口,竟看到一群人在杀人放火,且他们不是山匪,看他们训练有素的样子,明显是有备而来。
柳实闻不敢轻易上前,他只能躲在草丛里亲眼看着那群人放火把村子烧了。待他们一群人离开后,他才从草丛里爬出。
他跪在村子门口,满脸绝望的望着眼前的火海,大声嘶喊:“爹,娘,阿弟。”他的双手紧抓着腿上的衣裳,心中是无以言说的痛楚。
火烧到天际破晓才堪堪烧完,空气中飘荡着木头燃烧后的味道,一夜之间,临溪村覆灭。
……
在齐樾紧赶着回圣都时,裴肆于第三日回到了临溪村。
放眼望去,昔日的临溪村已是一片残骸。他的脸色顷刻间冷了下来,内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拉着缰绳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裴肆驱马快速前进,在白水家门前停下。
他看着同样是一片残骸的地方,脸色逐渐变的苍白,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入院内。
越靠近残骸,越能感觉到它的余热,院中的植物随着大火也全部烧死了,什么都没留下。
裴肆走到残骸前,“咚”地一声跪下,他的双眼变得猩红,嘴里念念有词,“阿姐、阿姐……阿娘、阿爹,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他仿佛陷入了梦魇当中,双手不停的挖着残骸。
直到他看见了被灰尘埋了一角的护身符,他颤抖的手把护身符取出,它没有丝毫被烧的痕迹,依然完好无损,就是有些脏污了,裴肆把护身符紧紧握在手里,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滴入尘埃,他感觉心脏像被谁紧紧揪着,要被挤爆了,他难以忍受,大声嘶吼:“啊……………”满脸尽是痛苦之色。
过了许久,他用袖子擦拭过护身符,将它小心放入怀中,缓缓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残骸,转身离去。
他牵着马从村子一路走过,看到一处废墟前有人跪在那,满脸颓废,浑身杂乱不堪,他的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嘴皮干裂,嘴角有一丝血迹。
此人正是柳实闻,裴肆知道他,知道他喜欢阿姐。
柳实闻听到耳边有脚步声响起,僵硬的扭过脑袋,无神的眼睛逐渐聚焦,他瞅着眼前人,沙哑着声音道:“你来迟了。”
“嗯。”裴肆的眼中难掩悲伤之色。
“我看见了。”男子再一次开口。
“什么?”
“他们是奔着阿水去的,那人离开时,怀里抱着个锦盒,他的手上是干涸了的血迹。”柳实闻紧紧地盯着裴肆。
听到这话,裴肆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被狠狠摔打过,痛苦不堪。
“呵!果然。”柳实闻轻笑一声,艰难的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裴肆走去。
“砰”地一声,裴肆脸上被打了一拳,以他的身手,本是能躲开的,但他生生受了这一拳,有血从他嘴角流下,脸上也出现了一片红印。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柳实闻大声吼道,说完他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他已经将近两天未曾进食喝水了,现在全凭一丝毅力支撑在那。
“咳,咳…”他一手扶着胸口,一手掩着唇,剧烈咳嗽,待恢复过来,他将掩着唇的手拿开,上面竟有一滩血,他终是撑不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幸有裴肆眼疾手快,扯住了他,柳实闻才免于同地面来个贴面礼。
裴肆此刻的面容就如同从地狱爬出的罗刹,他另一只手紧紧握住,让指甲深深嵌入手心里。
“锁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