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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下一片濡湿, 经历两世,阿素懵懵懂懂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如月之盈亏,潮汐之涨落, 这是每个女子都懂得的隐秘之事。此前她只觉得胸痛得厉害, 却不知自己的身体早已悄然发生变化。
前世第一次经历此事时, 阿素惊慌失措趴在阿娘的怀里, 哭得抽噎, 阿娘却将她搂在怀里,亲昵地吻了吻她面颊, 欣慰道:“是好事呀, 我的宝儿长大了。”阿娘的语气既喜悦又怅惋,不仅如过生辰一般与她庆祝,隔天还到庙里布施了许多财帛。
这下原本不知的人也都猜出是怎么回事了,阿素羞窘, 幸好阿兄从未用这件事与她打趣, 只是对她格外看顾,那些天不许她食凉,不许她乱动。而当每月到了日子,她的乳姆都会为她准备好一切所需之物, 悄悄用上那件东西, 她也能一切生活如常。
然而这次却比前世更窘迫, 阿素哀叹, 怎么偏偏和李容渊在一起时遇到了这事。被他神情紧张抱在怀里, 阿素倒真希望自己全然懵懂无知, 还可少上一分尴尬。她埋在李容渊怀中蜷缩起身子,脸颊绯红,却怎么也止不住一阵阵痛意之间, 体内有东西源源不断流出来,既羞又恼,连话也不想多说。
李容渊沉了脸扶她起身,一手卡着她的咽喉,一手抚着她的背,是催吐的样子。阿素知道他担心自己误食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而她哪有什么可吐,咳嗽了几声挣开他的手道:“没……没吃坏。”
李容渊一怔,想到了另一处,即刻撕掉了她半幅裙摆,雪白的肌肤顿时起了一层战栗,阿素紧紧收起长腿并起膝盖。李容渊握着她的膝盖用力分开,低声道:“让我看看。”
他是要寻她的伤处,既然不是内伤,那难道是外伤?他身为皇子身份尊贵,哪会懂这等的污秽之事,自然摸不对方向。阿素更不能让他动手,死命挣扎。
更多的血顺着她的小腿流了下,扑蹬间染红了他素银的澜袍和腰间的玉带,简直如凶案现场,即便平日里镇定自若,李容渊此时脸色也有些苍白,紧紧抱起她,抿着唇一言不发向外走。
伏在他肩上时阿素不由想,都说女子月水是天下至阴至毒之物,常人避之不及,不愿沾染分毫,若是李容渊发觉了真相,会不会恼羞成怒,将她丢出去。
她住的静室离李容渊的寝居并不远,李容渊抱着她大步迈入帷幕之间,不顾带倒了榻角的香兽。将她仔细放在榻间,俯身埋在她颈间,片刻后方抬头,紧紧握着她的手,抖着嘴唇低声道:“再坚持一会,好不好。”
身下是上好的锦丝,此时也染上一片鲜红,阿素悄悄向内缩了缩,祈祷李容渊最好不要发现真相。见他掌中的血迹接近干涸,阿素一面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一面拈起他撕掉的那半幅裙角递过去,小声道:“擦……擦一下。”
就在说话这片刻,朱雀引着一位老者入内,他身后还跟着两位小童提着医箱,阿素透过帷幕见到那人形貌,才发觉竟是鲜于通。这位鲜于大夫是景云年间的一位神医,几经征辟才入宫为尚药局奉御,不过数年,阅遍宫中珍藏药典医书便辞官云游,为悬壶济世舍弃高官厚禄。
她小时候体弱阿娘也曾请他为自己诊过病,所以阿素还认得出他。然不待医正入内,朱雀见她身下一片暗红,又紧紧捂着小腹的样子,顿时了然,唇畔盈上一丝轻笑,即刻上前拉李容渊起身。
李容渊蹙眉望着她,朱雀踮脚,在他耳畔如此这般说了一阵,他神色先是极惊讶,而后却终于舒缓。像是知道自己犯了错般,他无可抑制轻笑出声,眸色深深望过来,阿素知道他定已了然内情,像熟透的虾子一般,浑身通红将自己蒙入被衾之中,祈祷李容渊不要发怒。
帐外的鲜于医正不明所以,朱雀走出去将情况与他说了,老人捻着长须也笑了起来。见李容渊未恼,阿素松下一口气,方觉小腹坠痛得厉害,前世她也经历过此事,却从未像这次一般如此疼痛。
见她恹恹不欢,李容渊以眼神示意,朱雀向鲜于通道:“还要劳烦奉御为娘子诊一诊脉,看看有没有什么妨碍。”
李容渊握着她的一只手腕伸出帷幕,鲜于通垫着丝帛按上她的皓腕,片刻后眉头微微蹙起,沉声道:“可否让老朽入内一查。”
李容渊一怔,但知看病要紧,不可讳疾避医,便命他入内。鲜于通走到榻前,见阿素虚弱无力,冷汗淋漓的样子,揭开她身上的被衾,隔衣在她小腹之上仔细按压一番。阿素紧紧咬着嘴唇,李容渊沉声道:“如何。”
鲜于通道:“此乃先天之症,女子经行带下,皆与五脏之中内息运行流转有关,外力只可缓解,却无法根除这悸痛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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