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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元子期一字一句道:“所以,我一向知道她所有的秘密,包括她最深的恐惧,最担心公子知道的事。”她望着元子期扬起唇角:“难道公子便不好奇?”
元子期不为所动,奚亭暮含着伤垂下眸子,轻声道:“论才情解语,我哪一点不如她,只因我是罪臣之女,便如云泥。”
元子期打断她,淡淡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依旧是这般性子。”
奚亭暮蓦然抬头,心里想的却是,他对自己的话不感兴趣,究竟这些年是真的不知,还是装作不知,亦或有什么隐情?
望着元子期坦荡的神情,奚亭暮紧紧裹住臂间的帔子,犹豫要不要将那件事点破?现下是最好的机会,若是他此前不知,现在知道了,势必要同她和离,她实是不愿他们做一对眷侣。而倘若他已然知晓,自己如此反会惹人厌恶。
未待她下定决心,元子期望了她一眼,果断道:“送客。”
话音刚落,便有两位侍从走进来,站在奚亭暮身后,要带她离去。奚亭暮不可置信,睁大了眼睛望着元子期,见他态度坚决,急促道:“公子竟连话也不愿与我多说。”
元子期淡淡道:“见到你,我已然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了。”
奚亭暮猛然笑了起来,纤细的腰肢几乎撑不住身体,她望着元子期道:“公子所想,也太荒谬了些,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元子期不语,奚亭暮忽然低声道:“公子来见我,公主知道么?”
元子期未答,奚亭暮却似已有了答案,笃定道:“我想她一定不知。”她望着元子期道:“她根本不懂你。”
元子期闻言笑了笑,表情奇异,像是并不认可她说的话。奚亭暮微微讶异,却见他转过身去,身后二人便上前一步,要带她离开。走出画舫的一刻,奚亭暮回眸望着元子期道:“公子竟如此无情,便休怪我无义。”
元子期淡淡道:“既然叫我知道了这事,那你也再没有机会了。”
奚亭暮叹道:“公子如此透彻之人,竟也会于此事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可见人皆有执念。”
说完这话她便戴上幂蓠,径自走了出去。
待她的背影消失,元子期重跪坐在案前,身边侍从向他面前兽首玛瑙杯中注满酒液,随即退到一边去。元子期举起酒杯,静静独酌,心中思考的是为何奚亭暮会担心孙大娘落入他之手?
看来整件事的关键,势必要寻到此人。
从曲江回兴道坊要纵穿长安城,元子期回到府邸之时已近傍晚,安泰早已等得焦急,亲自迎了出来,微笑着为他解下大氅,柔声道:“我这便命人传膳。”
元子期叹道:“以后不必特地等我。”
安泰点头应了,但元子期知道,下次她依旧会如此这般。
入席后元子期的目光落在下首的空席上。安泰显然也注意到此事,抬眸望向罗长史,罗长史即刻上前道:“世子出府未归,方才派人传来信来,不及回府用晚膳,待明早再来请安。”
这已是这几日中的第二次了,安泰忍不住过问道:“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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