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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静秋知道李妈妈的状态最好去医院疗养,只好劝道“每个孩子都有叛逆期,也许李奎的晚一些而已,再说他的录像厅被烧了,也难免性情大变。我知道你是受刺激了一时精神恍惚才对他动起了刀”
李妈妈皱眉看着她“不是这样的,那不是我儿子,我以为你会信我”
兰静秋叹口气,她当然信了,可只她信又有什么用就算说出李奎半夜拿刀出现在母亲卧室,别人也会相信李奎的说法,觉得他是听到动静了担心母亲安危。
李妈妈趁儿子吃饭时,拿刀朝他脖子上砍,还说那不是她儿子,这中情况下她的话被取信的机率不大,而且别说外人了,就是她其他三个儿子,估计也会以为她是精神错乱了。
“你先不要急,李奎还在医院,他没法伤害你的家人,也许这次你给他放了血,原来的李奎就回来了,你也不用再担惊受怕。如果你儿子没能回来,你也可以跟现在的李奎断绝关系啊。你现在的情况最好去医院疗养,也最好配合医生,才能早点出来。”
兰静秋怕她听不懂,又直接道“有时候被鉴定成精神病的并不一定是精神病。”
后世的兰静秋每次看到新闻上有人借精神疾病逃脱刑罚,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会暗示别人装精神病
看着李妈妈失望的眼神,兰静秋有些内疚,可她也不能说实话啊,要不然到时候恐怕她就要跟李妈妈一起被关进精神病院了。
出来后她问老陶“这中情况下,如果儿子谅解,会怎么判”
“就算谅解,就算他们是母子,也属于故意伤害,看伤的轻重了,伤重的话就属于公诉案件,就算李奎不起诉,李妈妈也会被公诉。”
小刘说“李奎是被割喉,这不只是故意伤害,这属于故意杀人未遂,就算李妈妈确定有精神病,至少也得两年到五年吧有谅解书的话可能两年左右,不管怎样肯定会判刑。”
兰静秋叹口气,她也没办法帮李妈妈,不过李妈妈精神确实有问题,儿子身上太多的变化让她疑神疑鬼起来,再加上半夜拿刀对着她,精神早就濒临崩溃了,周宝贵又跑去她家放炸弹,她听到李奎似是而非的话,以为他要炸全家,自然就急了眼,先下手为强
“我得去医院跟李奎谈谈。”
老陶起身“走,我跟你一起去。”
小刘跟兰静秋说“腿伤刚好,你悠着点,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帮不过来。”
兰静秋嗯了一声,她自然知道帮不过来,可这里只有她知道李妈妈伤害儿子的原由,还没法说出来,对李妈妈自然十分同情,她儿子确实换了人,这个人估计还没把她当妈妈。
等她跟老陶到了医院,李家三个儿子都到了,果然都很担心四弟的伤势,都以为妈妈疯了,中了邪
兰静秋叹口气过去询问,李家老三说“还没醒呢,医生说是伤到了声带,可能变哑巴”
兰静秋愣住,变哑巴齐峰吗记忆里齐峰话最多,还很爱八卦,哪里有什么事他总是第一个知道,明星绯闻他都能跟你唠上两小时的,他变成哑巴
老陶很敬业,见李奎没醒,就问起了李家三兄弟,母子两个有没有矛盾,母亲和母亲亲属有没有精神病史,有没有听母亲抱怨过李奎
这哥仨都挺老实的,一五一十的说着,李妈妈有时候是有点唠叨,但可以接受,说的最多的就是要上进,要找个好媳妇,老大老二都结婚了,只老三老四被催,老三说“我妈没那么烦人,就是看老四不务正业说了他几次,有一次说他不像她的奎子了,我们都当她生气说着玩呢。”
老陶认真记下来,也没多想,别说老陶,就是李家三兄弟也都没多想,老大说“警察同志,能放了我妈吗我们带她去看病,没准是我妈更年期到了,我刚才问医生了,说这个年纪的女人都容易暴躁,叫更年期,我妈肯定是这个期,她平时虽然爱骂人,但从来没有动过手,肯定是病糊涂了”
老二也说“就是,再说这是我们家的事,我们家老四要是醒了,也一定不会追究的,那是我们妈,生气了打两下多正常的事,就是我妈老糊涂了,居然拿刀砍”
兰静秋无奈道“你真能确定李奎不追究他可能会失声成了哑巴,他还会原谅李妈妈吗”
三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设想一下自己无缘无故地被老妈砍一刀变哑巴,也难以接受啊
老三抱着头蹲坐在加护病房门口,哀声道“我妈这是怎么了奎子挺好的啊,哪里不像奎子了她就是疯了,得去看病”
兰静秋去问了负责李奎的医生,人家说“我跟病患家属说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不能发声,其实是百分百他声带受损没办法修复,声带也不可能移植,所以他跟他的家人最好都做好准备吧。”
“他什么时候能醒”
“从技术上来说,今天晚上就能醒,但得看他心理受创的程度,我听说是他妈妈伤害了他这中情况病人可能会产生逃避心理,所以他什么时候能给你们做笔录,我也不太确定。”
兰静秋觉得李奎不可能心理受创,因为他心里并不把李妈妈当妈,没想到的是,他还是躺了三天才醒。
他醒后,兰静秋坐在他对面,看老陶通过纸笔跟他交谈。
李奎只是脖子受伤,手又没问题,他看见兰静秋有一瞬间的欣喜,但被老陶问了几个问题后,就问烦了,干脆自己在纸上写起了过程,老陶在一边念着“我妈疯了,只因为我跟她吵了两句,她就要杀了我,我没法原谅她,该怎么判怎么判,谢谢。”
李奎写完往病床上一躺,眼一闭,不理人了。
老陶为难地看着兰静秋,这要怎么办
兰静秋“让我单独跟他聊聊。”
老陶对兰静秋十分信任,欣然出去了。
兰静秋确定门外没人后,直接道“齐峰,你什么时候来的”
兰静秋说话时紧盯着李奎的脸,果然见他虽然不睁眼,但眼珠在眼皮下动了动,而且频率很高啊。
“是你给我写的信吗为什么写下那个地址,难不成你是想告诉我,你死在那间仓库了,要向我报仇吗”
李奎还是一动不动,眼珠转动的频率低了下来。
兰静秋又问“是你在我床下写季非死于非命不管是原来的季非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季非都是死于非命的,不过我可不叫季非,我叫兰静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见他还不动,兰静秋笑道“李奎,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本来我还怕会有巧合,你要不是齐峰,我在问你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你就该睁开眼睛诧异地看着我,表示你听不懂或是要纸笔,来写出你的疑问,或是生气地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推下去,来表达你的愤怒。可你显然听见我说的话了,还在这里装傻”
李奎猛得睁开眼睛,冲着她摆手,似乎是想把她赶走,见她不走,他就又要来纸笔写我妈疯了,你也疯了吗我觉得我也快疯了,被我妈砍了一刀,还要在这里听你的胡言乱语我嗓子疼,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放过我吧,我就想一个人待会儿。
兰静秋此时已经非常确定李奎就是齐峰,但她现在除了防范又能做什么
她把他写的字收起来,“好吧,字迹确实跟齐峰的不太一样,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兰静秋走到病房门口,突然回头喊“齐峰”还伸出右手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正对着李奎的头,李奎条件反射地举起双手挡住脸,眼里的惊惧让人无法忽视。
兰静秋走回病床前“多得了一世,就好好珍惜,有母亲有哥哥,有自己的生意,不知道过好日子吗给我寄信挑衅,在我找上你时还敢拍照留念,李奎,你胆子可真够大的,是想跟我作对吗”
李奎慌乱地摆着手,指着桌上的纸笔,兰静秋却没再给他拿,“你还想说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给郭东通风报信说大侦探来了的是不是你给狱里的周宝贵写信的是不是你要不然你能那么凑巧出现在那里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他要越狱了”
李奎像只离水的鱼一样大张着嘴想说话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摆手,再配上他惊慌失措的眼神,真像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可怜虫。
兰静秋却没被他迷惑,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原来的李奎好好的人生被你给毁了,现在还成了哑巴,再作下去会不会又成了瞎子,聋子甚至瘸子”
李奎的眼神从惊惧到愤怒,几乎要冒火了,兰静秋道“放心,我没有威胁你,只是有些担心啊。李妈妈失去了儿子,已经很难过了,你大半夜拿刀进她房间,她肯定被吓到啊,会疯到把你当恶鬼来砍你也是你自己作的你说呢”
李奎想自己去拿纸笔,兰静秋一把按住他,凑近了说“你真想杀李妈妈为什么拿刀出现在她房间。”
李奎拿不到纸笔,忍不住对她怒目而视
兰静秋道“难不成是因为李妈妈天天找不同,把你惹到了,你怕会被她发现你的秘密才想要杀了她还是说你也想制作一起连环杀人案,给我添点麻烦”
李奎拼命摇头,扯动了他脖子上的伤口,疼痛钻心,张张嘴,却喊不出来,他这才知道他是真的哑巴了,不由心下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