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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愿松开手,理直气壮:“我需要了解吗?就算是困在宅门依附男人而活的姑娘,也不必如此卑微。”
萧云砚颔首,有点道理。
他正欲说什么,暗室外传来了陈祁御的声音,似山涧泉水不急不缓:“师父,寺中一切如常,信件也如常,皆是琐事。香客人数、法事场次皆如常。”
空隐睨了他一眼:“嗯,只有你不正常。”
陈祁御继续狡辩:“哪里?”
“你的心里。”空隐示意他坐下,在茶香缭绕中说道:“祁御,斩断红尘不是落发为僧,六根清净也不是自欺欺人。”
青年握着佛珠的手一僵,桃花眼里是浓郁的痛色:“可是师父,我做不到原谅,也做不到复仇,只能躲在你这里,你也要赶我走吗?”
空隐递了杯茶过去,“当年白露关一役是你的心结,阿愿又是你的执念,所以你尽力两全,扛下所有因果,但你有没有想过,阿愿也有知情的权利?”
“你真的打算瞒她一辈子吗?”
陈祁御眼尾泛红,说不出话来。空隐又道:“你对陈国皇室彻底失望,不仅仅是当年父母的事,也有阿愿被苛待的原因吧。你替她觉得不公,心疼她沦为棋子牺牲,所以不想她有更多压力。”
陈祁御无法辩驳。他将腕上佛珠放在茶壶边,才说出藏在心底的话:“我是对陈文帝动过杀心,可我已然没了父亲,就不想阿愿也做没有爹的小孩。”
当年白露关一役,北陈与南萧势如水火,陈文帝御驾亲征,与统领沈家军的沈家义子共同抗敌。陈文帝年轻气盛,不听劝阻追击残兵,是沈家义子舍命相救,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可怜他已娶娇妻,那位北陈的世家小姐倒也贞烈,想一头撞死在棺材上,是陈文帝现身阻拦,将满身缟素梨花带雨的臣妻揽在了怀中。
她就是后来的宁贵妃。
嫁给陈文帝时,宁贵妃腹中已有三月身孕,陈文帝对外宣称是早产,这个孩子就是二皇子陈祁御。
他的确不是帝王的种。
陈文帝却视他如己出,到底是因为愧对于沈家义子,还是早就对宁贵妃别有图谋,只有帝王自己清楚。
事到如今,父母的爱恨纠葛其实有些遥远,对陈祁御而言,他无法接受的真相是宫中老太医死前的遗言,老太医受过沈家义子的恩惠,终究还是没把秘密带进棺材。
他告诉陈祁御,在陈文帝将宁贵妃娶进宫后,曾暗中询问过悄无声息的落胎之法,是碍于宁贵妃身子骨单薄,怕一尸两命才作罢。
老太医形容枯槁,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陈祁御却觉得寒气爬上脊梁,蚕食着他的冷静,那些父子情深的画面在眼前闪过,诡异又荒诞。
可毕竟是经商多年的人,陈祁御不可能偏信一家之言,他开始悄悄找证据,找跟当年旧事相关的人,然越接近真相,越滋生痛苦。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母妃不肯让自己上战场,因为他亲生的父亲就死在那里。
这样残忍的秘密压得陈祁御喘不过气,他觉得自己被撕扯得四分五裂,身体里的情感和理智互相交锋,他做不到原谅陈文帝,也做不到替生父报仇,只能折磨着自己,在十八岁那年选择出家。
因为他这一生都无法娶到心爱的姑娘了,他该庆幸自己和阿愿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又恍然惊觉他们之间横亘着上一辈的血海深仇。
陈祁御看似风流倜傥,游戏红尘,实际上原则和底线都很高,他喜欢收藏孤品,却没有集齐各类型女子的爱好,更不会没给名分就行苟且之事,这样的他做不到舍弃一切,追随阿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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