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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缃嗓音沙哑，还带着微微的颤音，听得顾霆和心上一揪。
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他竟然没发现她有眼疾。
“你该告诉我的，要是早治疗，不至于恶化到今天这个程度。”
鹿缃不出声，一时只觉得他吵闹。
顾霆和又说：“我跟民仁医院交代了，明天给你转到那边去，罗医生他们会尽快安排你手术。”
“我说了不需要，听不懂吗？”鹿缃终是忍不住爆发，苍白的面容满是愠怒，“我瞎了也好，死了也罢，与你无关，我不用你管，不要你管！”
顾霆和迟疑：“你就这么恨我？”
“是！”鹿缃揪住被角，胸口剧烈起伏，眼珠似是充了血般通红。
他怎么有脸问她这样的话？难道她不该恨他吗？
“你要我的肾，我可以给你，就当拿肾买平安了，请你以后放过我，别再来找我了行不行？”
病房内陷入一阵沉寂，鹿缃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见。
她以为顾霆和走了，于是准备躺回去。
然而这时手腕却被握住，顾霆和在她耳边道：“之前我不该逼你捐肾，我会补偿你的。”
鹿缃浑身僵住，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顾霆和居然会道歉？这可真是全天下最可笑的一件事。
“省省吧。”
“你不信我？”
鹿缃挣开顾霆和的手，冷笑了一声，径自躺回去，连回复也懒得给了。
顾霆和心口一堵，烦躁地扯开脖子上的领带，顿时怒从心起。
“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听我的，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给她治病还不领情，如此不知好歹，他就不该管她死活！
拿上外套，摔门而去。
鹿缃听见他远去的步声，神经稍稍放松，吐出一口浊气。
霍添赶回来时，鹿缃正好吊完最后一瓶药水。
看到她脸上的淤青，霍添愤怒又心疼。
“谁打的？周姗姗还是顾霆和？我给你出气去。”
鹿缃牵了牵唇角，说：“一个是你亲表妹，一个是你未来的表妹夫，哪个也不好开罪吧，没必要为我这么个外人伤和气。”
“我这叫大义灭亲，就看不惯他们这样欺负人。”霍添连连叹气，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这么猖狂？
“得了，这鬼地方一刻也别多待，我给你办出院手续，咱们转到别的医院去。”
鹿缃也正想转院，只是又担心麻烦他。
“不耽误你的事吗？”
霍添要生气了，“怎么老跟我这么客气？”
“我是觉得，咱们非亲非故……”
“放心，我不图你什么，不会要你当牛做马报答的，顶多等你好了，请我吃顿饭就成，你先坐着，我很快回来。”
霍添当即下楼去办手续。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了住院部，霍添打电话给司机，让把车开过来。
车还没到，顾霆和先疾步追了出来。
“你不能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