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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接过两块卜骨,他自己就是这方面的宗师,孰真孰假,一眼扫过去就知道。
卦倒是真的。
祭司盯着了很久,才缓缓出声,眼皮上的褶皱在这一刻显得尤其深,沟壑丛生,这意思,你们来找我,是有所决定了?
想将秽气封印,凭我们的力量做不到,而且没有神主殿的印章,动静稍大,免不得会被殿下察觉。话说到这种份上,那位长老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希望大祭司能帮一帮我们,帮一帮凡界。
暂且不论这些。大祭司牢牢盯向两位长老,这位年迈的老人终于朝外展露出点久违的锋芒之气:我想问问你们,知道这一举动对山海界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话音甫落,天极门的那位像被人戳破了气的皮球,颇感心虚地垂下了头。
这么大的人,在他面前,仍旧跟被受到训斥的孩子一样。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陷入静止。
过了好半晌。
知道。咬咬牙,绝情剑宗的长老才回答:瞒着神主私自行动,将秽气封印后丢回山海界,将打破深潭与潮澜河之间岌岌可危的平衡,可能也会让本就不容乐观的山海界情况雪上加霜,可大祭司,您说摊上这种事,我们还能怎么办呢?
什么才算两全其美呢?
我们何尝不知道,这根本不是我们该私自解决的事,但今日说句犯上忤逆的话,神主若是知道这件事,他会向着凡界吗?
下定决心说这些话时,长老心里惴惴难安,好似天穹上有一双冷淡的眼瞳在高处遥遥俯望下来,这让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只剩气音:神主公正无私,可这事不公正。在他眼中,山海界生灵与凡界同等,他不可能因为一缕秽气,就让山海界承担如此之大的风险吧?事情发展到最后,也只可能是秽气被封印,就此深埋在姜家祖脉中。
秽气若是渗透在我们绝情剑宗,或是天极门这种自成一派,与世隔绝的地段,我们不是不能承受,可特殊就特殊在姜家祖脉,它离京都太近了,它就在京郊啊!
总不能将这事广而告之,引起臣民恐慌,最后迁都吧?
就算是真迁都--大祭司您与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凡界和山海界不同,两者之间没有界壁这道天然屏障,没有神主殿下亲自坐镇守护,光凭一道封印,无异于在地底深埋了颗炸弹。不知道哪一天,这东西壮大了,开始祸乱人间了,那就为时晚矣了。
于私了说。绝情剑宗向来如剑般锐利耿直,不擅长拐弯抹角,这次来虽是有求于人,但也是为了解决问题,当即吐出一口气,接着道:神主殿下声名传四海,到底年岁不大,他在山海界长大,对山海界自然有不一般的感情。
神灵没有情感。大祭司掀起眼皮,警告地睇向他。
可殿下有道侣。
昔日,殿下待神后何等珍之重之,我们都有目共睹。
像听到什么刺耳的字眼,大祭司放下手里握着的卜骨,微凝着声提醒,声音苍老:再如何珍之重之,年前,他也为了凡界千万生灵,默许楚南浔坠下了深潭。
彼时,这位年岁不大,正沉浸于感情蜜罐中,懵懂生涩的神灵,亲手斩断自身唯一期许,美梦破碎。
自那之后,潮澜河深处的那片地域,于他而言,才成了真正的神灵禁区,亘古囚笼。
绝情剑宗的长老不敢和大祭司硬碰硬,该说的话他都说完了,帝师的卦象也拿出来给他了,接下来这尤为关键的一环,就不归他管了。
他朝同道而来,一直没怎么出声的天极门长老连着使了三次眼神。
大祭司息怒,我等万不敢有对神主不敬的意思。
被使眼色的那位理理衣袖,硬着头皮站出来,站得直,着再老实不过,四十仙门相信神主殿和祭司殿的决策,但那么多的凡界生灵赌不起啊。
见大祭司神色仍无明显波动,这长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走上前,步上阶梯,直到大祭司跟前,他才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前些年,小渔村的张显逝去了,天极门给他发了许多丹药,但毕竟是凡人之躯,寿数已经走到了头。好在阖眼之前,他等到了家里的重孙,是个小女娃,长得水灵可。
他拉着我说了许多话。说小时候,只有您不摆大人的架子,愿意听他说许多不着调的胡话,他还问我,这么多年不见,不知道您过得还好不好,受的伤可有痊愈了,山海界能人辈出,您有没有受欺负,自己的抱负可实现了没有。
我一一回答了,他才安心闭眼。死后,我给他立了坟,就在村前头。
这么多年,您高居祭司殿,我们不敢来打扰,可我依旧记得,保卫凡界,庇护世间生灵,是您毕生抱负。他挤出一丝苦笑,祭出杀手锏,对大祭司道:凡界生灵几何,山海界生灵几何,这之间的差距何止千百倍。
张显,他的孙女,还有您昔日那些学生,他们都是凡人。
说到最后,他换了称呼,一字一顿道:求您帮我们。师叔。
神灵到底有没有感情,会不会动情他无从深究,可他清楚的知道,至少眼前这个人,这个昔日的天极门小师叔,对凡界有着纯质而柔软的情愫。
人与神不同,人有七,他们做不到绝对公正,他们注定会有所偏颇。
良久。
大祭司站起身,脊背比先前更弯一些,他目眺远方,道:五年后,这卜骨上所述内容与实际情况一字不差吻合时,再来找我。
此事唯有一次。
绝无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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