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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珠珠第一次尝试联系她父亲的时候,沈清远就知道了。只是他一直没有理会,不然从沈家传出去消息可没有那么容易。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沈清远不想走到这一步。威胁救命恩人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但凡珠珠愿意换一个条件,他都不会如此为难。
“你这是恩将仇报!”
“我不会恩将仇报,但也不会被人用恩情威胁,更不会任由你利用乐娘的性命来达到目的!”
沈清远已经决定了,如果珠珠就是不肯说出哪个是解药,那他就只能用珠珠去和恩人“求”解药了。
“我劝珠珠姑娘快点想清楚,到底是你来给这个解药,还是等恩人来了再交出解药?”
“你就不怕四奶奶等不到那一日吗?”
“她要是等不到那一日,珠珠姑娘就一命换一命吧。”
珠珠愈发见识到了沈清远那不近人情的一面,他在说一命换一命的时候,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这让他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威胁,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四爷为何如此厌弃我,竟然连一个妾室的位分都不肯施舍给我?”
“不是我厌弃你,是我们沈家有不纳妾的规矩。更何况,我有乐娘一人足矣。”
“好。”
听到珠珠说“好”,沈清远的“什么好”差点就脱口而出,他没想到珠珠这么轻易就改变了主意。毕竟珠珠之前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沈清远还以为她会死磕到底。
结果他突然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这让他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好在沈清远反应极快,这才没露出什么端倪。
“是哪个?”
“那个蓝色的玉瓶子。”
得到确切的答案,沈清远伸手就拿起了那个药瓶。他的动作很快,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藏在衣袖下面一直颤抖的手。
“如何服用?可有什么注意事项?”
“这个药需要根据四奶奶的身体状况调节用量,我得先为她诊脉再做决定。”
珠珠现在真的放弃了,她其实早就知道该放弃的,只是她不甘心。她看着沈清远一日胜一日地爱护谢长乐,看着他们越来越有默契,她真的很羡慕。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一点也不想放弃。她必须撞了南墙才肯回头,在回头前还要再狠狠撞两下。如今,她连这种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结果还是得不到她想要的。
她的父亲曾劝过她好多回,可她就是不肯听。那时的珠珠只要能和沈清远在一起,她什么都不在乎,甚至甘愿为妾。
怎奈何妾有意但郎无情,一切都是她痴人说梦。如今梦醒了,她并不想和谢长乐一命换一命,也不想让她的父亲来为她收拾烂摊子。
况且,珠珠一开始也没想要谢长乐的性命,虽然她真的有过取而代之的想法,但也只是一瞬间。
珠珠知道,即使没有了谢长乐,也会有别的人,因为她的身份是不足以成为沈清远的正妻的。
更何况,她其实挺佩服谢长乐这个女子的。如果不是因为沈清远的存在,珠珠觉得她会喜欢谢长乐这样一个朋友的。
虽然她们注定不能成为朋友,但珠珠确实没有想过害谢长乐的性命。当初她假借偶遇将解忧之毒放在谢长乐身上时,就已经将药量减半了。
那个剂量的解忧之毒,中毒之人可坚持一个月之久。只要在一个月内解了毒,接下来好好修养身体就完全没问题了。
珠珠只不过是想要拿谢长乐做筹码,然后与沈清远谈条件。
她以为沈清远被逼无奈后一定会答应她的条件,可是并没有。沈清远比她想象的更睿智,也比她想象的更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