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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九,小四房的人在尚德院聚齐了。倒不是因为这一天是个什么大日子,而是因为沈清远和沈怀哲明日都得出发了,他们一个进京,另一个求学。
大房原本的计划是让谢长乐和沈清远一起去京城的,可谢长乐如今受身体的拖累,根本不能远行。
沈清远没办法等谢长乐两三个月再出发,因为在三月之前,沈家必须把京商的印鉴和旨意拿到手,这样才不会影响沈家接下来的计划。
所以现在只能先由沈清远一个人进京,等谢长乐休养好了之后,再赶往京城与沈清远汇合。
而沈怀哲这边,麓山书院在三月初开学,他要是想进入书院,就得参加书院在二月末举行的入学考试。为了赶上考试,沈怀哲最迟明天也要出发了。
“哲哥儿此去有几分把握?”
沈清远其实不太知道沈怀哲准备的如何了,之前他将沈怀哲想去麓山书院的事情告诉沈大老爷后,沈大老爷就与周家通了信儿。
周家打算让周泓与沈怀哲一起,还找来了麓山书院这几年入学考试的试题。沈怀哲自从拿到这些试题后,就一直在闭门读书。
而沈清远又自元宵灯会后就没有闲下来过,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所以他对于沈怀哲的准备情况着实不太了解。
“运气好的话有九分把握,运气不好的话也就七分。”
“看来这是准备的还不错了。”
听到沈怀哲有个七八分的把握,沈清远就放心了。毕竟沈怀哲今年才刚刚八岁,就要去要求严格的麓山书院求学,沈清远怕沈怀哲到最后是空欢喜一场。
谢长乐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她还记得上次讨论这件事好像是过年的时候,那时还没有个定论。
“既然哲哥儿在学识上有把握进麓山书院,那你的身份如何搞定了?我记得你们谁说过麓山书院向来标榜寒门出贵子,咱们沈家怎么也和寒门沾不上边儿吧。”
“母亲上次说得对,咱们灵州沈姓之人多的是,只要我不刻意张扬,想来就没什么人会追究我是哪个沈家的。”
母亲?谢长乐觉得很不理解,这明明是她说过的话,什么时候变成他母亲说的话了。
“你母亲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竟然和我英雄所见略同。”
沈怀哲被这话说的一囧,他该怎么和谢长乐解释,他口中的母亲就是她。
而最吃惊的莫过于沈清远了,不过他还没有从沈怀哲的“母亲”中缓过神来,又被谢长乐的“英雄所见略同”给说愣了。
沈萱看看这个的窘迫,再看看那个的无辜,眼睛里满是盈盈笑意。而沈怀哲一直在看她,她没办法,在沈怀哲的眼神求助下开口说道:
“您也是我和哥哥弟弟的母亲啊,母亲。”
沈怀松见哥哥姐姐都叫了母亲,他也不甘示弱,跟着喊了一声“母亲”。
谢长乐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口中的“母亲”说的是她。要不是谢长乐不能乱动,她一定要出去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的。
“你们是受什么刺激了吗?还是有人胁迫你们?”
谢长乐边说边看向了沈清远,不过看起来沈清远比她还震惊。她起码可以确定一点,肯定不是沈清远威胁了这几个孩子。
有了沈萱刚刚的接话,沈怀哲的脸才不那么红了。对于谢长乐的这个问题,他们之前就想到过了,遂解释到:
“我们早就该这么叫的,之前是我们太任性了。”
沈怀哲当然不会告诉谢长乐他们,其实在朱典给谢长乐诊脉那一日,他曾经去过尚德院。
当他听到谢长乐险些丧命的原因与她体内积攒的寒气有关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她之所以受凉积累了寒气,完全是因为那次他和沈五在水池边打架。
更让沈怀哲震惊的是,谢长乐这次还失去了一个孩子,他无法想象她得有难过,他认为自己也是造成这件事情发生的一个罪魁祸首。
谢长乐失去了一个做母亲的机会,所以沈怀哲决定真心认谢长乐做母亲,所以他去找了沈萱。
他们之前不肯认谢长乐为母亲,一方面是因为心里还有他们的亲生母亲,另一方面则是他们不能确定谢长乐的好坏。
可是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谢长乐不一定是个好母亲,但她绝对没有坏心。她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在这个前提下,她甚至还有一些额外的善良与温柔。
沈怀哲与沈萱统一了战线,剩下的沈怀松是很好说通的。毕竟沈怀松只有面对沈怀哲和沈萱时,才会比往常话多和爱笑些。
谢长乐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这让她压力巨大。
她从前可没有把他们三个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她对他们虽然有一份责任在,但更多的是相安无事。
可如今这声“母亲”一叫,谢长乐就知道他们是真心把她当做母亲了,这让谢长乐没办法再当缩头乌龟。
以后她对他们不仅再是只有责任,还得有母亲对孩子应有的关爱和教养,这意味更多的麻烦。
“母亲可是不想认我们?”
沈萱可怜兮兮的说道。她觉得谢长乐好像不太想承认她是他们的母亲,这当然不可以,她和六哥哥可是已经说好了的。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这纯纯就是赶鸭子上架,谢长乐有什么办法,她当然不能承认她不太想,毕竟她自从见识过三个孩子后就一直打算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的。
“母亲肯原谅我们之前的不懂事就好,我们以后一定会孝敬母亲的。”
沈怀哲与沈萱两个人一唱一和就搞定了谢长乐,以至于谢长乐很怀疑她是不是余毒未清,所以脑子不太够用。
在一旁看着的沈清远觉得这样的生活真好,现在他眼前这些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爱他们如生命。
就算是为了他们,他也要排除万难,在京城中立起来。
“都是一家人,什么孝敬不孝敬的。”
谢长乐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僵硬,她怕自己还没等到他们的孝敬就已经被气死了。
毕竟每个小孩子都有人嫌狗不爱的年纪,这一连着就是三个,谢长乐真的是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