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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年轻时也是轰动过整个灵州的人物,她当初以农家孤女的身份嫁入沈家,惹得人人都在议论她给沈老太爷喝了什么迷魂汤。
但沈老太太用事实向那些议论她的人证明了,她能嫁入沈家凭的不是什么狐媚手段,而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坚毅与勇敢。
景贞五年,江浙路大旱,沈老太爷被困焦州,坐镇沈家的只有沈老太太。一直被沈家压着的方家想要趁此机会吞了沈家,结果被沈老太太打上门去。
沈老太太在方家大门口就直接说了,谁要是想趁乱对沈家不利,她拼了命也要带上这作乱者一起去见阎王。
凭着这种不要命的做法,沈老太太吓退了一众心怀鬼胎的人。
虽然沈家那时并不安稳,但沈老太太没有忘记受苦的百姓。大旱之时,沈家是第一个开仓放粮的。
直到赈灾粮到,沈家的粮食放了整整两个月。这是沈老太太做的决定,灵州人都记着沈老太太的好。
所以沈老太太亡故,来沈家祭奠的人极多。除了平日里与沈家有来往的,还有许多是记着沈老太太的恩情的。
沈广允遵从老太太的遗愿,并未将消息传给在外办事的沈清远、沈廷钧以及出去读书的沈怀哲。
除此之外,沈家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从小殓大殓到守灵发丧,这一忙就是七日。
作为沈家的媳妇,谢长乐每天都要跟着大太太跑前跑后。好在她前些日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虽然有些劳累,但还撑得住。
相比之下,二奶奶孙氏就惨了许多。
孙氏的小月子坐了还不足七日,就得跟着每日折腾。七天忙活下来,她整个人都憔悴的不像样子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孙氏依然没办法躲出去休息。
虽然老太太已经入土为安了,可是他们沈家还有一桩悬在众人心头的事情,那就是——分家。
按照沈老太太的遗言,过了头七之后沈大老爷就该主持分家了。
因着此事,忙了一天的众人虽然疲惫,但仍都聚在会客的大厅中,等着沈大老爷拿出一个章程来。
沈大老爷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的看着沈二老爷。沈二老爷被看的心虚,但是为了家产,他还是强撑住了沈大老爷的眼神威压。
沈广木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他从前就不满大房将好事独揽,却只能使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但经历过与林家的亲事之后,他发觉自己也可以是沈家的当家人,不必事事都被人牵着走。
“大哥这么看着我是要说分家一事了吗?”
沈广木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他今天是一定要把属于他们二房的家产都拿到手的,无论用什么方法。
“母亲的遗言说的很清楚,想来二弟不至于听不懂吧?”
“母亲那时已经糊涂了,说的自然是糊涂话。”
沈广木之前就想好了,他绝不能承认老太太临终前说的那些话。只有死不赖账,他才有争夺家产的机会。
谢长乐惊讶于沈二老爷的厚脸皮,要不是这种场面没有他们小辈说话的份儿,谢长乐定要“夸赞”沈二老爷几句。
他们这一辈人关于分家一事没有什么发言权,可又必须都在场。
作为小四房的唯一代表,谢长乐听着几位长辈在那里你来我往,只觉得甚是无聊。她知道沈二老爷心中的盘算,也料定了沈大老爷不会让他轻易如愿。
结局已然摆在那里,中间争执的过程就显得无趣了。
当然,这只是谢长乐的个人想法。
对于分家一事感兴趣的人还是很多的,比如坐在谢长乐对面的三奶奶余氏。瞧余氏那副模样,可比沈二老爷激动多了。
尤其是当余氏听到沈大老爷坚持遵照老太太的遗言的时候,她彻底坐不住了。若真是那么分家,那以后他们小三房能分到的家产可就更少了。
余氏想要开口反驳沈大老爷的话,可又碍于妇人的身份难以开口,于是便不停地轻推坐在她旁边的沈三爷。
沈廷贺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有打算理会余氏。他甚至觉得分家一事本就应依着他祖母的遗言来办,他父亲如此无理取闹实属不该。
不过他的想法影响不了任何人,就连余氏与他都不是一条心。
他不搭理余氏,余氏也不生气。大概是一物降一物,余氏对别人都泼辣的很,唯独对沈三爷没脾气。
其实余氏根本不必这么急躁,因为还有一个比她更急的。这个比余氏更着急的,自然就是二爷沈廷怀。
沈廷怀已经几次三番想要开口了,要不是孙氏及时拽住了他,沈廷怀说不定都要站到沈大老爷面前去争家产了。
只是孙氏的身子还虚着,又接连几日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根本没有那么多精力一直盯着沈廷怀。她一个不留神,沈廷怀就站了出去。
“我看大伯父就是在用祖母做幌子,实则是想要霸占沈家的家产。”
这是沈廷怀从一开始就想说的,现在说出来,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仿佛胸口憋着的浊气一下子都散开了。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廷怀侄儿坐在那里听着即可。”
沈大老爷之前就预料到二房的子孙不会那么乖顺听话地同意分家,他甚至都猜到了第一个站出来的会是沈廷怀。
谁让整个二房里只有沈廷怀与他的父亲最为相像呢。
“大伯父这话就不对了,分家一事与沈家每一个人都有直接关系,怎么也不能就您一个人说的算。”
自古财帛动人心,沈廷怀不觉得自己是例外。沈家诺大的家业,定然不能是沈大老爷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沈大老爷长辈的身份如今在沈廷怀眼里显然远不如家业重要,所以沈廷怀对上沈大老爷后并没有多少恭敬。
而沈二老爷呢,有儿子替他开口,他乐得清闲。反正他们二房是豁出脸面不要,也要争到本该属于他们那份家产。
沈二老爷能豁出去,沈大老爷却不行。他是沈氏一族的族长,若是被扣上一个“不孝不悌、私德有亏”的帽子,以后可就难以服众了。
所以沈大老爷将目光看向了大房这边,沈清远不在,大房就只剩了一个没心眼儿还不会吵架的沈清川。
若是让沈清川站出来,他不出三句话就要来一个“之乎者也”,沈大老爷觉得已经能想象到其场面之惨不忍睹了。
大儿子靠不住,大儿媳又是个撑不住大场面的,那能与二房的小辈们争个高低的就只有谢长乐了。
这也是沈大老爷之前就想好的,若是二房的小辈们掺和进来,那他们大房就要靠谢长乐“所向披靡”了。
这么想着,沈大老爷将信任的目光投向了谢长乐。
谢长乐当然看懂了沈大老爷的暗示,只是她有点懵,不是吧不是吧,分家之事也是她能参与的吗?
她只是一个夫君不在身边的柔弱小妇人而已,哪里担得了如此重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