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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跳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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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看看你怎么喝成这个样子?”眼见自己的喊叫没有反应,站在民房里得那个人忍不住跑了出来,胡烁心里打了一个嘀咕:他叫我吗?可是我并不认识他!眼看对方朝自己走过来,胡烁侧身往后退了半步,而刚才要往胡烁后背靠近的那人竟然顺着胡烁的肩膀滑向地面。

还是民房出来的那个人手脚麻利,用双手一把稳住了要滑向地面那人的身形,接着他还抬头看了一下胡烁说:“小同志,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小胡!近段时间下夜班回来他就是这个模样!”说完,胡烁这才发现眼前的是一位剪了齐耳短发约摸四十岁的大姐,而她口中说的小胡此时正是一脸通红,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酸馊酒味,瘫倒在大姐的手臂里,看样子确实喝了不少。可是仔细看来,满脸稚气模样的小胡,约摸是一名不超过十七岁的高中生,也许是营养缺乏,身高只有一米六的样子。此时的小胡身上穿着标准式的深蓝色工人吊带裤,上面印有红星二厂。

“难道刚才在楼梯的其实一直是他在和我玩“捉迷藏”?看来真的是自己吓自己。”胡烁想着刚才的经过想得入神,忘记了回那大姐的话,大姐猜想肯定是自己的儿子刚才特麻烦人家,说不准人家现在还在生自己儿子的气。难怪刚才自己在屋里听到两把走路的声音,一定是拖拉着自己烂醉如泥的儿子,一步一脚印地蹬上来,这小同志的额头还渗着大颗的汗珠,要知道现在都是穿棉袄的冬天阿!可是她并不知道,胡烁是因为刚才一轮的惊吓经历才冒出汗来。

想到这里,大姐,就是小胡妈连忙堆起笑容对胡烁说:“小同志,再辛苦你这一次,请帮我一起扶小胡进屋。”

这次,胡烁终于反应过来:“没事,大姐,我一个人可以。”说完,胡烁一把手让小胡的左手臂靠在自己肩膀上,由自己的左手握着,自己的右手再探到小胡右手的腋下再往上一抬,把小胡就抬到屋里去,按照小胡妈的意思把小胡安顿好在客厅的一把长长的木制椅子上,胡烁就被小胡妈拉着在厅里坐下来唠叨。

因为是木板间隔的楼房,胡烁妈说话都是降低音量地说,导致胡烁要侧着耳朵听才能勉强听得到,照胡烁妈所说的刚才她就一直在等自己的孩子回来,担心他最近爱上喝酒回来给邻居惹麻烦就不好了。

说实话,上世纪7,80年代真的很讲求邻里的和睦关系,像胡烁听他爸说“远亲不如近邻”就是这个意思,一个好邻居不仅能为你看家护院,更有甚者能够雪中送炭!

小胡妈这时又说:“自己的孩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会迷上喝酒,问他什么事又不肯说!小同志,你和我家小胡是工友,请问你知道原因吗?”

哦,原来大姐先入为主觉得我是他儿子的同事,那怎么说好?没办法,面对小胡妈的提问,胡烁换了一个方向来回答:“嗯,大姐,我和他虽然一个单位啦,都是红星二厂,不过不过不是同一个车间吧,或者不是同一个部门,我是”

“你应该就是小胡口中所说的工程师,对吧?”

“最近我家小胡回来,醉酒的时候经常说梦话,就是工程师,工程师这样的!”

“小同志,你本领强,本领大,看你年纪和小胡差不多,是大学生?”

“也是,也是,大学生才能当工程师的!”

面对小胡妈的一顿脑补,胡烁只好尴尬点了点头。

“咚咚咚”,正在小胡妈谈得欢快的时候,一阵敲门的声音居然从房子的大门,不,是从地面上传出来。

“喂,小胡妈,大晚上请说话别那么大声,我明天还要起早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发光发热!”

“得了,通叔,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胡烁这时才注意到,这里的房子不仅墙是木板间隔的,就算是地板也是木板铺成的,真的是在这栋民宅深夜走路说话不能大声,幸亏自己刚才在楼梯里动作不大,不然吵醒大伙真的是罪人啊。

小胡妈似乎还有话要问胡烁,却给下面通叔家里却传了一通敲门声“咚咚咚”的打断了。那声音不大大,可是那动静明显有别于刚才通叔敲地板的,因为小胡家的房门有带有明显的晃动!

“谁啊?到底还让人安心睡觉吗?”

“派出所的,请开门,谢谢!”

“哦,公安同志,稍等,我披件衣服。”

这把声音?胡烁认得出竟然是刚才追赶自己那个假公安的声音,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胡烁正想和小胡妈打点眼色,好让她不要开门什么的,结果下一秒她的反应比胡烁要做得还要迅速。小胡妈二话不说,抬头对胡烁做了个“嘘”禁声的动作,并指着一个高脚的木柜示意胡烁藏在那柜子的后面,因为自己的房门口正好对着刚才两人说话的地方,好不容易胡烁躲好了,小胡妈立马把煤油灯熄灭了。

虽然胡烁是藏匿在木柜后背,从房门口位置看不到他,但是胡烁还是要调节呼吸的频率,毕竟这个木柜就是挨在小胡躺下的那张木椅子,正好小胡的头部朝着木柜,正好满嘴的酸馊酒味大口大口喷响胡烁的位置,熏得胡烁都觉得自己得眼睛火辣辣,还带有晕乎乎的醉意。真是不晓得这小子喝了多少酒!胡烁蹲在那里只好尽量把身子往后仰,与小胡保持最远的距离,他看了一眼小胡妈,只见她熄灭煤油灯之后,直接往放着煤油灯的桌子上面一靠,把头埋在桌子表面假装睡觉去了。

这时候,下面通叔与假公安的对话更加清晰了,通叔打开房门与那名假公安打了声招呼,假公安还装模做样地让通叔把自家煤油灯打开了,往通叔家里绕了一圈,他才对通叔嘱咐道要注意家里门窗安全,因为现在临近年底,入室盗窃案件频发,还问通叔有没遇上什么可疑的人?

“糟糕,那通叔肯定会对假公安说我的事情啊!可能我与小胡妈的谈话,他也会告诉给假公安知道!”胡烁想到这里,心里不停地祈祷:通叔,一定不要说阿一定不要说阿!

接下来,下面突然什么声响也没有出现,好像那个假公安已经离开通叔的家。正当胡烁暗自高兴的时候,“吱”、“吱”、“吱”踏着木楼梯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着,而且声音好像逐渐地离小胡的家越靠越近。

“咚咚咚”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音,把小胡家的房门都弄得摇摇晃晃,房门与门框之间得空隙彷佛一下子拉宽了不少。

“你好,派出所巡查,请开门。”

可是屋里三人听到外面假公安的敲门声,挺有默契地都是保持沉默,不对,醉酒的小胡打着酒嗝,发出响亮的“嘻嗝”、“嘻嗝”的声音。

“你听,公安同志,里面有人没错吧!他们肯定是装睡!”

这时候,通叔的声音从房门外传了进来。

“行,谢谢你的配合,你回去休息吧!”

通叔嗯地应了一声,外面便传来“吱”、“吱”、“吱”踏着木制楼梯的声音,由近及远回到二楼去。可是,现在让通叔来选择休息还是看热闹,他似乎挑了后者,他在二楼自己的房子里幽幽地传来他的声音:

“哼,最近,谁让你儿子都是大半夜的发酒疯,吵得我精神不足,上班工作经常给班长责怪我!”

“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人民好公安,还不能把你俩修理修理!”

说完,通叔还舍得打开煤油灯,拿起双喜牌保温瓶给自己的漱口杯来了个白开水,悠哉游哉地等着看热闹。

“你好,派出所巡查,请开门,不然我可要撞门进来,请你配合。”

听到外面的假公安这么说,胡烁不由得焦虑:糟糕,他这么一说,小胡妈肯定会过去开门阿!那我不就会连累他们吗?肯定也会给一块处理,虽然不会在民房里发生,但是对方肯定会诱骗我们说回派出所什么的,去到大街上的黑暗角落就方便处理!怎么才好!

小胡妈那边却盘算着与胡烁相反的事:我一定不能够开门,哪怕公安同志你把我家的房门撞坏了,我也不能开门,而且我还要想办法拖住他才行!小胡妈想到这里,蹑手蹑脚地在黑暗的客厅里摸索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然后脱掉自己一件棉外套,把那圆滚滚的东西塞进去,再巧妙地避开自家地上木板的缝隙,因为楼下的通叔正点着油灯,光线是能穿过地上的木板缝隙看到小胡家,小胡妈拿着那件棉外套,小心地挪动到胡烁旁边,她在胡烁的耳边说了一通。

“行,就这么定了!”胡烁听完小胡妈的计划,他接过小胡妈递过来那件有点重量的棉衣,自己的心也踏实了一点:希望小胡妈的计划能凑效吧。然后,他开始朝高脚柜子的另一边走开,因为那边对着的是阳台,这阳台下面是没有遮挡的,因为下面可是正对着一片田地!

胡烁完全没有想放轻自己的脚步,双脚踩在地上的木板卖力地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下面的通叔可不好受,那木板被胡烁踩下去除了发出“吱”,“吱”,“吱”的声音,更是大片大片的木屑与粉尘洒落在通叔的头上,还有他的白开水,导致对方立刻咳嗽个不停。

可是,通叔并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他忽然喊了一句:

“公安同志,有人想逃跑啊!”

“这里靠近阳台的那边下面是田地来的!”

伴随着通叔这么一喊,胡烁也是同一时间把那件毛衣发力地往阳台外扔出去,“啪”的一声棉衣平稳落地了。可是,假公安与通叔听在耳里就变成了是有人逃跑成功!特别是通叔,他此刻的心里就想:肯定那人有问题,或者犯了事,不然为什么要逃跑!

同一时间,这栋民房的其它房间开始陆陆续续有人醒了过来,纷纷点燃自家的煤油灯,也不知道是谁家先喊了一句:“看,有人跳楼了,在田地那边!好像是小胡妈啊!”

站在小胡家门外的假公安,听到这么有人喊了一句,知道现在不离开待会更是走不了,毕竟跳楼受伤,是医院管得着的事啊,哪怕对方犯了案子,也是要求公安去医院候着啊!这样不就等于把自己露陷吗?联想到这样,那名假公安就不动声色地往一楼走去,楼梯间这时除了假公安的“吱”、“吱”、“吱”走楼梯的声音,还有这栋民房的居民们自告奋勇地抢着往一楼跑去,除了二楼的通叔,争着去田地好查看小胡妈的情况!碰见假公安,居民们还要求他去现场维持秩序或者去联系救护车,假公安当然乐意去联系救护车,他就这样迅速地消失在人群的视线中去。

胡烁借着二楼通叔的煤油灯穿透上来的光线,看见没有棉衣的小胡妈正打着冷颤,自己连忙脱掉自己的棉衣披在对方的身上,小胡妈看了胡烁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和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谢谢。

眼看事情得到解决了,胡烁感觉还是要离开这里,毕竟他感觉楼下的通叔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说不定什么时候那假公安又回来一通,那就麻烦大!楼下的通叔可是一颗尽职尽责的监测卫星,一静一动都躲不过对方的耳朵!要知道那名假公安可是在通叔的怂恿下,才会来到小胡家门口敲门!如果他又来一轮神操作,跳楼这一戏码肯定没门!

也许小胡妈发现胡烁心里的打算,连忙伸出自己的手按在胡烁的肩膀上,要求他别动,还发出如蚊子扇动翅膀的气流声一般大小的声音,嘱咐说:“别乱动,今天晚上在这里过,比你在大街外面安全多,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