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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芨白嫩的肌肤被银行卡不算锋利的边角刮出一道血红的印子。
那种轻微的痛感，让她恢复了片刻的清醒，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铺天盖地的喜悦。
这种喜悦，能抚平心灵上所有受到的伤。
有了这两瓶酒钱，她至少不用每天晚上都过来卖酒，至少给她了一些缓和的时间，至少妈妈不会死。
“谢谢，谢谢。”
白芨踉跄着爬起来，刚站起身就嘭的一下摔到地上。
膝盖上淤青一片，她感受不到疼。
不用看也知道她此时此刻有多狼狈，喝酒喝到站不起来。
“阿伟！”
她用尽力气大声吼了一声，她知道阿伟肯定在外面，只是放大的声音带着浓烈的鼻音和哭腔，喊得人心里一紧。
阿伟也没让他失望，几乎是破门而入，他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家老板，只能回来门口守着，等待时机把白芨换出来。
看白芨好端端地坐在地上，顿觉自己有些失态，一边和沙发上冷漠的男人赔礼道歉，一边扶着白芨往外走。
白芨看见来人笑得欢天喜地，没有腿一样挂在阿伟的身上，任由他扶着出去，直到出门连声再见都没和江亦谦说。
关了门，和江亦谦一门之隔，白芨感觉堵在她心口的大山被搬开了一般，轻松了不少。
她浑身发软地靠在墙上，把手里的烫金黑卡递给他，大着舌头说，“刷吧，刷两瓶的钱，二百二百多少来着？”
阿伟接过白芨的话喊到，“二百一十二万！两瓶？真的是两瓶？我靠，太厉害了吧！”
他们酒吧从开业到现在一共只卖出去过两瓶，可白芨刚来了一个晚上，自己就卖出去两瓶。
这是可以在半醒随便吹牛逼的战绩了。
白芨靠在墙上打了个酒嗝，笑着承认，她当然厉害了，她江亦谦的密码都知道，他就这么放心把他的主卡给了她。
没时间多想，她让阿伟把卡还回去，自己撑着墙一步一步去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白芨扣着嗓子强制催吐，手指伸进嗓子眼，像是触发了一个开关按钮，一百零六万的酒就哗啦哗啦被她全都吐进了马桶里。
她自嘲地想，这应该是她吐过的最贵的酒了。
她吐的鼻涕眼泪混为一谈，闻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想着今天发生的令人作呕的事，她吐得更来劲了。
脑中江亦谦温和谦逊的面容，和被她解开面具后暴露出来的暗黑和阴冷。
她不承认自己是哭了，只是吐得太难受了，她蜷缩着身子，手掌死死地顶住自己的胃，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蹲不住了，身子一歪整个人倒出了卫生间的隔间，后背终于有了点疼的感觉。
头顶的灯光白得刺眼，晃得她什么都看不清。
卫生间里的女孩们尖叫着跑出去，白芨不想让半醒给客人们留下不好的印象，想伸手告诉她们别害怕，却没力气再说话了。
凭她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她可能是酒精中毒了，脑中自救的方案千千万，奈何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世界彻底陷入黑暗之前，耳边是凌乱的脚步声，她被抱进一个混暖的怀抱里，怀抱里是她熟悉的木质香
——
白芨人还没醒，消毒水的味道首先钻进了鼻息，她挣扎地掀开眼皮，入眼是一片白，这里她太熟悉了。
她难受地喘着粗气，费力的翻了个身，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对面的春天。
她就在她妈妈的病房里，春天在守着她，那就证明魏兰还没醒。
她眯着眼睛，抬手放在眼前挡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心想太阳果然不会管你之前经历了什么，每天都会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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