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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8 章 认错爹的第一百一十八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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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尽忠躬身一步步退下, 刚离开无为殿,朱红色的格栅门还没有完全合上时,就听到了从里面稀里哗啦的破碎声, 看来有不少东西被砸烂了。

胆子大的小内监已经慌慌张张加快了掩门的速度, 胆子小的直接就跪了下来,想请陛下息怒。好脾气的皇帝鲜少发怒,也此,每一次的龙颜震怒都让宫人们尤为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们只看着曾经的首辅一身素服,气定神闲的离开。

杨尽忠胜券在握, 觉得皇帝的发怒, 代表的就是一无狂怒,就像先帝一样, 最后总为了现实而妥协。

他去就和老妻说, 她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去冯家上女学了。

冯杨氏也是一个冯家的外嫁女来着。

只不过一直不确定丈夫不被迫扶灵老家, 彻底远离朝堂,她也就没着急去上女学做做样子, 如今看来是可以准备起来了,她甚至开始提规划起了该如何通过冯曼娘, 与冯皇后修复“亲情”。

皇帝……

面对从西暖阁中走出、听了全程的连亭, 心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太后、皇后等人那么急切的想要弄死杨尽忠。为这个老东西是该死啊,一天也不应该等的那。

是的,虽然皇帝刚刚没有给出杨尽忠准确的答复, 但他心里其实决定了要拒绝交易。

连亭诧异挑眉,对皇帝的这个选择略感意外。

为就在杨尽忠进宫没多久, 纪关山已经先一步揪着关门弟子廉深的耳朵, 秘密入了皇宫面圣,把廉深这些年潜伏在杨尽忠身边做的事情都告诉了皇帝。

从最初是为了解救同窗和同科而进行的假意投靠;

到后面尽可破坏杨党的计划, 好比永宁七年救了在千步廊差点被刺杀的大理寺卿蔡思,并借机揭露了梁有翼贪赃枉法的事实等;

以及,最重要的,说破了自己作为杨尽忠计划的最后一环,有可被杨尽忠推上内阁的事情。

皇帝将信将疑,但还是安排廉深去了偏殿等候,先按照和连亭的计划,接见了来“告别”的杨尽忠。

廉深进宫来自曝的事,连亭是不知情的,直至他在隔壁的暖阁里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纪关山,一个挑眉,一个微,都不需要彼此寒暄什么,就已经心照不宣了。

纪关山不是信不过连亭和廉深的合作,只是……

谁家的弟子谁心疼。

在意识到廉深这些年的危险做法后,纪关山无论如何都不准备再让廉深继续下去了,不管计划成功与否。纪老爷子对廉深的态度和对待其他清流派没什么区别,搞什么事,都来给我专心搞基建!

百姓都吃饱饭了吗?贪官都付诸了吗?大启周边都和平了吗?没有的话,你们吃饱了撑的有空内斗,没空了解民生多艰?

在杨尽忠开了以让廉深入阁为交换条件的后,连亭还以为皇帝转头就对他说,那咱们这波赢麻了啊。

但没想到皇帝却依靠自己的先反应了过来。

一旦接受了杨尽忠的条件,一方面杨尽忠在给出的证据中,肯定事先就撇清自己,再无耻一点,他还塑造一个先帝朝时的受害者及揭发者形象;另外一方面,以杨尽忠的性格,他不知道在提出这个条件后,皇帝有多烦他吗?虽然不确定杨尽忠后面还有什么打算,但可以想到的是,一旦有。换言就是当你为他的交换条件心动时,就已经上当了。

做事不急躁,可在面对生命顽强的反派时,也不被潜在的诱惑吸引,绝不给与对方任何喘息的时机!

“絮哥儿从小就和兰哥儿念叨,面对骗局的最好办法,就是从一开始便不和骗子多说一句话。”以为自己是在逗骗子玩,殊不知一步步上了骗子的当。絮果到底有没有给闻兰“洗脑”成功不好说,反正皇帝是被“洗脑”的挺彻底,他选择了拒绝和杨尽忠“对话”。

皇帝的清醒,省了连亭和纪关山不少事,来他们还在思考着要怎么劝皇帝不要答应,如今只要群策群去思考杨尽忠所谓“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就可以了。

到了这一步的时候,皇帝才把偏殿的廉深也叫了过来一起商量。

纪关山的想法是:“先帝的陵寝。”

先帝登基后对工部下的一道旨意就是开始给自己修建庞大的陵墓群,他积攒的很大一部分财富,都被分批次的深埋入了他的地下皇宫。只不过后来先帝突然暴毙,有很多钱都没有来得及下葬,这才让后面继任的皇帝捡了漏。

主持修建先帝陵寝的,并不是工部尚或侍郎,而

是最受先帝信重的脏刀杨尽忠。帝陵一旦下葬,除非太后后面合葬,一般是不再次开启的。

安全性绝对有保障。

而且,寓意上也挺符合杨尽忠那个喜欢附庸风雅的做派的——把先帝的所作所为与他一同埋葬。

连亭的想法则是:“年娘子只针对大客户的银庄。”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虽然年娘子一开始提起存储业务,是为了筹集北疆军费,但后面她不可说停就停,哪怕只是做个样子糊弄先帝,也适当继续一些。

而据连亭从羽卒和吴大娘子中所知,年娘子这方面的业务,最晚的一笔正停在先帝驾崩后。据说对方一气存了二十年。也就是说,那个存款是最晚到期的一笔。连亭为此印象深刻,为他没想到他儿子要坚守到二十五岁。

年娘子在商业上的信誉众所周知,而杨尽忠最喜欢的不是就是那“看你必须完成承诺、又奈何不了我”的把戏吗?他只要把证据混在装满金银的箱子里,哪怕是年娘子,也不“监守自盗”。

皇帝觉得这两都有可,决定分开行动。

由纪老去追查先帝陵寝,他当场就下了特许纪关山打开先帝陵寝的圣旨,盖上玉玺的那一刻,皇帝显得是那样的迫不及待,他都管不了先帝腐烂的尸体还剩下什么,只一心想要开棺泄愤,随便群臣怎么说,他都一定要让先帝曝光在大太阳下。

再由连亭追查年娘子线,设法搞清楚杨尽忠到底有没有用别人的名字在年娘子那里存钱,如果的存了,信物又是什么。

而一直很安静的廉大人,则提出了设想:“臣不知道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是哪里,但以臣对杨尽忠这些年的了解来说,先帝的是无故横死吗?”带入先帝视角,当时的朝中不也是杨党即将一家独大的局面吗?清流派在没有纪老爷子的时候,根斗不过杨党。

所以,有没有一可是先帝已经要对杨尽忠动手,只是杨老头棋高一着,先弄死了先帝?毕竟先帝的死实在是太突兀了。

虽然也不排除先帝的遭了报应,意外暴毙的可性吧,但杨尽忠此后的一系列反应未免也太迅速了吧?好像他一早就算到了先帝死。先是想推最没用的纨绔公主子纪复屿上位,哪怕不苦一个原地出家的骚操作,也没让杨党措手不及,他们迅速就换上了北疆王夫妇遗留下的一双儿子。宛如他们有个什么皇帝备选名单,一个傀儡不行,那就换下一个傀儡。

虽然这个设想缺少证据支持,但听起来好像不无道理。若他们的拿到杨尽忠谋害先帝的证据,那杨尽忠也是必死无疑的。

“万事具备,我们还缺什么?”

“时间。”到最后他们也要开始和时间赛跑了,看到底是他们先找到杨尽忠藏起来的证据,还是杨尽忠在不知道筹划什么的事情成功。

“就不先找个借把杨尽忠关起来吗?”皇帝一想到杨尽忠还有可在谋划着什么,就没由来的烦躁。

“大概很难。”廉深提供的那些证据,只证明杨党有问题,却没有任何一项可以直指杨尽忠,这就是杨尽忠的厉害处了,永远都一推二五六,顶多背一个失察罪。尤其是在他的弟弟死后,他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死人身上——都是他背着我在外面乱打我的名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皇帝长叹一气,运气就到这一步了吗?

然后,就有侍卫着急忙慌来报,外面出事了。今日春闱放榜,有举子闹事。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非常大规模的、一看就是蓄谋已久的闹事。据说放榜的现场差点发生肢体冲突,大量的南方举子已经从放榜的泾河夜市,开始朝着皇宫的方向集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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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果作为当时就在现场的人,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

事实上,试结果的金榜一放出来,絮果都觉得不对劲儿。不是詹家兄弟没有得到好名次,而是那个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太熟悉了。

“我怎么感觉在看去年国子监放出来的六部历事名单?”

所有上榜的学子,不是出身国子监,就是出身官学,准确的说还是北方官学。不等絮果开问,看榜的现场已经为一声“这不可?怎么没有任何一个南方举子上榜?”而在顷刻间就乱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北教学再有差异,这一个容错都没有的场面,还是为历朝历代所罕见的。

最主要的是,南方多才子,尤其是在私学盛行、武陵院独大的年代,南边来的举子往往都成为那一科春闱的大热门,在赌坊的赔率低

的吓人。即便如今官学已经十分稳固,私学早有不敌,南方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更何况,在当年那样私学为尊的情况,也没有出现全部录取私学举子,无一官学举子的情况啊。

闻兰一时间就嗅到了不对,给了酒馆老板一大笔钱,让司徒淼护着詹家兄弟先去了后院避风头,如果情况不对,就从后院离开,他让马车去后院等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南方举子怀疑这是科举舞弊,也算师出有名,有理有据,他们准备联名上疏,请陛下做主。

结果,偏偏现场有人搞事,反驳表示,南方这一科就质量不佳,不为实差,就觉得试有问题吧?以放榜结果里是南人多的时候,北人也没说话啊。况且,这一科里詹家兄弟的策论南北皆知,还没下场,就已经有不少人觉得元出在他们兄弟二人间,事实也果然如此。南方有谁比的过?

紧随其后就人爆出来,这一届的主考官不是众所周知的叶侍郎,而是一个北官,年轻时曾求学武陵院不得而与私学结下了梁子,言语上曾有过数次对南方私学的轻慢。

现场气氛越吵越激烈,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一下子就失控了。

说的,只以弱举子们这一手一个的白斩鸡体型,其实是没什么好怕的。但架不住这天现场的人多,一旦出现踩踏事件,后果不堪设想。絮果的安全倒是有保障,他在酒馆二楼,挤谁也挤不到他。但絮果这个热心肠,是不可睁睁的看着出事不出手的,况且还有不少来好好在看热闹的妇孺。

最后还是闻兰带来看榜的北疆军,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长腿小哥一早在事态不对时,就已经拿着王爷的令牌去找守城的护卫了。其他侍卫小哥则配合着放榜的官员和差役,尽可的拖延到了守城的护卫赶来疏散现场。

虽还是有人受伤,但至少没有人死亡。絮果更是在混乱中,救下了好几个与爹娘走散、在哇哇大哭的孩子。

当连大人带着东厂和锦衣卫紧赶慢赶,骑马飞驰到现场时,看到的就是他儿子宛如大鹅带小鹅,一拖好几等在路边可怜兮兮的样子。

絮郎君的太崩溃了,哄不完,根哄不完。

这个了那个哭了,那个好不容易止住了害怕,其他人又为不知道谁一声“爹娘不不要我们了吧”而集体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