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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朋友，林落是可以接受的。
自从她知道自己与顾墨清的契约会开始松动之后，她并没有那么抵触与人接触了。所有的事情都像有一只手在推着她做，她重整了旅行社，她收了唯一的徒弟，她还跟沈蓝书一起逛街了。这些她以前不屑于做的事，她都欣然做了。还差一个沈斋吗？结识了沈斋说不定许多事都能事半功倍，她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或许还能让沈斋帮忙掩护，何乐而不为？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过程需要持续多久。顾墨清的大限，无法确定是几年，还是几十年，或者几百年后，这也是她还能心安理得的原因，即便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已经有了意义，一切都开始加速，但也不至于心急，顾墨清还不会那么快离开。
那她呢？一方消亡，契约便会自动终止，可她的自由只能以这种方式得到吗？她始终得给自己留好后路，如果她得活在百年后没有现在相熟之人的世界，那么现在想完全融入人界就太早了。
沈斋，最多就只能是普通朋友而已。
趁她思考的功夫，车来了，沈斋把她送上车。正当他打算把几个袋子递给她的时候，马路对面开过一辆黑色的suv。沈斋习惯注意周边环境的变化，他抬头扫了一眼，随即便是眉头一皱，迅速就钻进了车里。
“诶！你……”说好了让她自己回去，怎么还蹭车呢？
林落完全是被挤进去的，沈斋招呼都没打，长臂一伸，越过林落就把袋子塞进了最里面，接着就把自己也塞进来了。幸亏林落挪的快，不然还不知道他一屁股会坐到什么地方。
沈斋却没顾得上林落，“师傅，追上前面那辆车。”
“诶，我这可是正经出租车，跟踪这事……”
沈斋掏出了警官证，“我是警察。开车。”
司机立马就来了精神，“好嘞！这可是我强项！”
只见他后视镜一瞧，档一挂，还不忘给后座的两位提个醒，“二位坐稳了，我要起飞……不是，起步了！”
果然刹车一松，油一给，嗖的就飞出去了。
别说，这猛烈的推背感，赛车也不过如此。
“别跟太近。”沈斋侧身扒着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把头伸到了中间，很是关注前面那辆车。
“放心，我有经验，不会被发现的。说也奇怪，我总遇上那些抓对象出轨的人，都给我把跟踪技巧练出来了。”司机师傅说得还挺骄傲，完全忘了车上还有一个警察。
沈斋出于职业习惯还是警告了句，“希望你的跟踪技巧别用在不正当的事情上。”
司机师傅紧张了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明明没做坏事，被警察一提总感觉心慌。于是也不敢再说话，专心开车。
林落看沈斋神情严肃，也没着急追问，直到不远不近地跟上了前面的车才开口：“怎么回事？”
沈斋把车窗打开，风声灌进来，他们压低声音说话，就不会有人能听得清。
林落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她看到了沈斋的举动，也很配合的尽量把耳朵凑过去。
“我看到洛雅了，在前面那辆车里。”
“洛雅？你确定没有看错？她醒了？”
“嗯，她穿着病号服，我不会看错。她醒了有几天了，病情稳定，为了住的舒服就转了院。对了，蓝书还去探望过她。”
“她知道了？”
“嗯，我在医院碰到了蓝书，她说是洛雅的父母去找团长，她看见了，就向他们问起了洛雅，然后就知道了。”
“她父母有没有对蓝书说什么？”
沈斋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她出事之前跟蓝书闹那一场，他们会不会因此责怪蓝书？”
“好像没有，挺客气的。他们也知道洛雅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那洛雅醒了之后人怎么样？”
“不说话，一直发呆。”
洛雅身边的小鬼没等她在医院躺两天就被林落收走了，只剩身体的原因，经过救治能捡回一条命也不奇怪。
可是即便如此，她失血过多人很虚弱，医院也不可能同意她被带出去。
“这么晚，他们会去哪里？这是私家车，会不会是她父母想带她回家，让她转换一下心情？”
沈斋摇摇头，“所以我才觉得奇怪。我没有看清开车的人，她父母之前开的车不是这一辆。我回去得查一查这辆车在谁的名下。她的状态不适合出院，她父母应该不会拿她的健康开玩笑。”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有比她的健康更重要的事情。”
林落说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可能，洛雅养小鬼并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父母难道全然不知情？
不过她话说出来之后还是看了一眼沈斋，毕竟上次还因为她闹得不愉快，这次可别又说她恶意揣度人心什么的。
沈斋倒是没有反驳她，他见的案子多了，知道人性的阴暗面，很多大案的起因往往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他此刻的沉默是因为林落对于父母的质疑。她的档案显示，她是个孤儿，是父母不在了，还是因为被抛弃？是因为从来没有被父母疼爱过，所以才不相信父母会把孩子放在第一位吗？是因为对亲密关系的不信任，才把自己封闭起来吗？
沈斋陷入沉思，林落也就没再说话。
那辆suv最后开进了一个别墅区，出租车进不去，而且他们怕被发现，跟的远，车转弯的时候也没跟过去。
司机望着这一排排别墅感叹道：“嚯，这么有钱还干坏事，这些人都不知足的吗？”他想着能被警察盯上，车里的人一定就不是什么好人。
沈斋下车打电话，司机忍不住好奇，“姑娘，你们在查什么人啊？”
“师傅，我其实挺想告诉你的，可就是怕你知道了，以后，恐怕就不敢开夜车了。”
司机满不在乎地说：“姑娘，你不用吓唬我。我车开了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啊。”
“有些东西还是不见的好，见到了，可就缠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落刚一说完，司机师傅就感觉身后一凉。
“不过我看师傅你有一颗见义勇为的热心肠，心热了，凉的东西就不敢靠近了。”
林落有时说话并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但是她也不会在大晚上去吓唬一个开夜车的司机，这可不安全。
“姑娘，这你可说对了。咱虽然没什么本事，但遇上能帮的事总得帮一把，人活一世都不容易。你看他们这些有钱人住大房子的，看着光鲜，背地里说不准都是辛酸泪，保不齐都睡不上几个安稳觉。要我说，赚得多就得花的多，多做做慈善，也是为自己积德。唉，人那，得守住自己的心……”
司机师傅还在感慨，林落见沈斋挂了电话，也下车了。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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