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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炎的武功路数,也让程飞垣有些无法确定。
出拳的劲力以及招式技巧,似乎都不是江湖上流传的武功,看上去信手拈来,只是随手一击,却都具备了极强的威力。
“看来,林炎这小子当真是深藏不露。”街上抬头观战的程飞羽脸色震惊。
此前林炎一直是重伤之躯,虽然救出来之时曾有过试探,但也未曾见到林炎展露武功,只觉得林炎的心性、智慧与常人大不相同,才会暂时认可林炎,今日却没想到林炎居然有如此之强大的武功。
“怪不得,那屠老怪亲自出手,甚至亲自押解。”程飞羽低声喃喃自语,一些想不通的疑点也随着林炎展露的实力而解开了。
如此之强的实力,怪不得可以让超然于外的极限高手亲自出手擒拿,甚至一路上负责看押的高手,最低都是一流高手层次。
“垣儿!”忽然传来一声轻喝,让原本要再度施展武功的程飞垣顿住了,回头一看,却见到客栈的位置,走出来一道挺拔的身影,有着一股不怒自威,久居高位的气质,赫然便是程立农。
“爹!”见到是程立农,程飞垣顿时气势落了半截,这些天来,他也慢慢看出来了,程立农虽然不喜抢走了女儿的林炎,却在不管是哪个方面,都非常偏袒林炎,今日之事本就是他趁着程立农不在,借着剑无双和董云帆之战借题发挥,想要教训一下林炎,好让其知难而退。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教训林炎,反倒是让林炎折了他的面子,甚至惊动了程立农。
远处的董云帆和剑无双两人几个跳跃,落到了近处,朝着程立农抱拳行礼,道:“晚辈剑无双(董云帆)见过程伯伯。”程立农笑道:“出门在外,不必拘泥于此等礼节,方才可是你二人争斗导致。”他未曾见到两人打斗,但见到这二人喘气微急,额间有细汗冒出,这才猜到了一些。
“是我们因为一些小事争斗,惊扰了这么多人,让程伯伯见笑了。”剑无双面露惭愧之色。
“无妨,年轻人互相比武,不伤及无辜,都值得提倡。”程立农笑着道,旋即又抬起头,望向了屋顶的程飞垣,冷哼道:“你还不下来?”
程飞垣身子一滞,面上露出阴沉之色,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平淡的林炎,轻咬牙关,迟疑了片刻,最后轻吐了一口气,脚下一点,纵身飞下了屋顶。
林炎淡淡地一笑,身子轻飘飘,仿佛漂浮在空中一般,几个纵身,来到了程飞霜的身边。
几人聚了过来,程立农盯着脸色不好的程飞垣,冷哼一声,道:“我千叮咛万嘱咐,看来你是全忘了。”
程飞垣自知理亏没有说话,程立农也只是再冷哼一声,看向了林炎,道:“你也太让我失望了。”
林炎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笑道:“躲不过,那便只能迎难而上了。”说着若有若无地看了程飞垣几眼。
程立农心中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扫了众人一眼,道:“回去。”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回了客栈。
程飞羽和程飞霜两人面面相觑,心有戚戚地走到林炎身边,小声说道:“大哥惨了。”
林炎点点头,道:“本来你爹不来,我能让他更惨。”程飞羽翻了翻白眼,道:“这一战大哥留手了,可没有使用任何高深武功,要不然你可真惨了。”说着回想起方才那一幕林炎大显神威,忍不住道:“不过,仅凭那出拳速度,便压制住了我大哥,你的实力犹在我之上,大哥即便不动用任何武功,我都不是他的对手。”
“别说了,先回去吧,爹发大脾气,咋那么可有麻烦了。”程飞霜叹了口气,面露难色,道,“就怕爹他迁怒于你。”最后一句话,是对林炎说的。
林炎摇摇头道:“没事,我说了,躲是躲不过的。”说话之时,还若有若无地朝着人群某个地方看了几眼。
几人回到客栈,聚集到了程立农的屋子,程飞垣此刻正脸色铁青地站在程立农身边,似乎是挨了不轻的骂。
“今日之事,必然已经传开了,想必那陆展道人也知道了霜儿来此地的消息。”程立农担忧地道。
程飞垣和林炎之间的打斗,那是小辈之间的比武,程立农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当众比试,引起全城人的关注,必然也会吸引陆展道人。
若是让他发现了程飞霜也跟了过来,肯定能猜到了程立农的目的,到时候若是发动隐藏在程飞霜身上的血咒,凭借他们的凡人之力,根本无法阻挡。
“霜儿对那陆展道人有用,血咒虽然在身,他却也并不会随意催动此法诀。”林炎开口道,“后天便是试剑大会,若是陆展道人真的看到了霜儿来此,明天他便会亲自上门。”
“话虽如此说,但这血咒毕竟是一道桎梏,只要血咒一天不除,对霜儿而言,这便是一道催命符。”程立农担忧地道,“明日,我保不住霜儿。”
说出这话时,程立农仿佛苍老了几十岁一般,充满了英雄迟暮的苍老感。
即便是身为天下第一武学世家家主又如何,还是保不住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
“爹!”程飞霜身子一颤,心中微酸,眼中有泪珠滚落了下来,轻轻地唤了一声。
程飞垣目光冰冷,怒视林炎,吼道:“都怪你!”说着就要冲上来打林炎,却被程立农喝住了,道:“住手!”
“爹,我就不明白,一切都是因这个废物而起,若不是他,霜儿嫁到秦家,性命自可保住,是这个废物害死了霜儿!”程飞垣怒吼道。
“哥!悔婚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程飞霜泪眼婆娑,忽然跪在了地上,道:“只怪我手无缚鸡之力,让爹和大哥为我担心,我命该如此,不怪爹,也不怪林炎,不用怪任何人。”
“霜儿!”程飞羽叹了口气,蹲下来安慰着程飞霜的情绪。
林炎苦笑一声道:“你们就这么怕那陆展道人吗?我既然答应了保护霜儿,便一定会做到。我林炎从不食言。”
“那可是仙门中人,虽为弃子,但掌握的仙门手段,不是你一个凡夫俗子可以比的。”程飞垣冷笑,“你拿什么保护?”说着又向着程立农道:“爹,我马上去打探秦家人落脚位置,等会儿就上门,只要说我们带着霜儿过来,是为了让她看看自己未来夫君的无上风采,秦家未必便会责怪,那陆展道人必然也不会发动血咒。”
“大哥!,你若是这么做了,你从此便不再是我大哥。”程飞霜满脸是泪,眼睛通红,倔强地道,“我说了不嫁给秦浩然,不嫁就是不嫁,若是逼我,哪怕没有这血咒,我也会自刎当场。”
“爹,我打小顽皮任性,这一次,你就让女儿再任性一次。”程飞霜抽泣着,哭成了泪人。
“你这是在逼爹。”程立农心中在犹豫,见到女人哭成了泪人,目光看着欲言又止的林炎,道,“你方才说,答应了要保护霜儿一定会做到,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嫁女儿是死,不嫁女儿也是死,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程立农只能把所有希望放在了林炎身上。
江湖老一辈的人都知道林家出过仙,或许真的有留下什么东西,可以救程飞霜。
林炎默默地顿了下来,擦干了程飞霜的泪,道:“霜儿如此待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辜负她,我会保护她到底。这血咒,也并非是无解之术,这几日我一直在思考解决之法,也算是有眉目了。”
闻言,程立农立刻来了精神,问道:“是何法子?”
林炎沉吟了一声,道:“我听伯父说道当年往事,说这血咒乃是种在了霜儿的体内,那老道只需一个念头,便可以让霜儿香消玉殒,是吗?”
程立农点头,道:“那日陆展道人是这么威胁我的。”
林炎笑道:“当日情形,若全都是真的,那么这血咒应当只是一种印记,要想发动这种印记,形成血咒,便需要陆展道人亲自施法,比如结印、催动能量等,勾动霜儿体内的印记。我们只需要截断这种联系,这血咒便无法催动了,或许便可以护霜儿性命。”
在林炎看来,这血咒应当是一种禁制,而且是可以主动触发的禁制,在前世,一些武者在对待一些俘虏或者是被降服的敌对武者时,会在对方体内种下一种印记,一旦察觉到对方有任何反抗或者背叛的想法,只需轻轻一个念头,便可以杀死对方。
不过这种手段,只有先天境界之上的武者觉醒了自身的武道念力才能施展,后天境界的武者不能有这种手段。
这陆展道人乃是一名仙门中人,但却是弃子,修为必然不会太高,又是萧千绝的下属,实力必然不会超过后天九层,因此,必然没有先天武者禁制手段那么强大,也就是说,这血咒要想发动成功,就必须要一些另外的手段,可能是印诀甚至是一些如灵兵一般的器物,不然无法沟通程飞霜体内的印记。
只要截断这些外物与印记的联系,便有足够的时间将这股印记完全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