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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心棠自然不会拒绝,穿好内衣后就起身替他宽衣。皇帝的袍服还有些讲究,还好只是解下,不算太难。
见洛心棠有些不熟练,裴其衡挑了一套黑色的常服让她替自己换上,这套好穿得多。
“一会儿少喝点酒,本来就没休息好,喝多了伤身。记得肚子里先垫点东西再喝酒。”洛心棠细细嘱咐。
裴其衡只觉得一阵暖流蔓延,还没成亲呢,她就跟个小妻子似的絮絮叨叨担心着自己。
他忍不住抱住她可爱的小脑袋,轻轻在额头上吻了一下:“乖,再补会儿觉,好好吃饭,朕忙完了就回来陪你。”他留下了伶俐的夏秋,她比较熟悉,使唤起来会顺手些。
裴其衡终于一步三回首地走了。洛心棠心里暗笑,坊间传闻他心狠手辣,杀伐果断,怎么在自己这里这样婆婆妈妈?
洛心棠也无心再补眠了,索性起来穿戴好,用了早膳。她还是穿上了内侍衣裳。虽然呆在乾清宫里足够安全,但小心一些总归没错。
洛心棠在小书房找了本游记自己看着,夏秋偶尔进来添些茶水。
她正看着入神,院子里远远地却传来了动静。
她把窗户推开条缝,往外细看。原来是远远的乾清门那边有人声在争吵,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堆人大步走了进来。
洛心棠心里一阵紧张,赶紧整理一下服饰,把茶杯藏了起来,书本收拾到书架上,装作一个在打扫书房的内侍。
过了不多久,就听到夏秋阻拦人群进宫的声音:“誉王殿下,非陛下旨意召见,不可擅闯陛下寝宫!”
“你一个小小内侍胆敢阻拦本王?本王不过是想念皇兄,来皇兄的故居瞻仰一二,有本事你让衡哥儿过来拦本王!”一个粗犷霸道无所畏惧的声音传了进来。
夏秋并不让开,却被誉王一脚踢翻在地。
洛心棠心脏紧张到怦怦直跳,可她明白此时她绝不能出去给夏秋撑腰,她的身份本就在皇宫里见不得光,被人抓住了,裴其衡和她的婚事得泡汤,裴其衡也得跟着好大没脸!
她听说过誉王。本朝规定,皇子们成年后要前往封地就藩,只留一个守城王,以备皇帝发生意外时随时顶上。
仁宗即位时尚无子嗣,守城王就是誉王。后来誉王就磨蹭赖在京城不走,一赖就是几十年。仁宗待弟弟宽厚,生了子嗣后也没轰他,反而待之亲厚有礼,宠得誉王有些无法无天。
裴其衡即位后,他颇有些不服气,看来今天又是借故闹了起来。莫非他有消息,知道自己在乾清宫,故意来下裴其衡的脸?
誉王进入乾清宫,在中间只略呆了呆,就要往东暖阁里闯!
夏秋带着两个内侍忍痛跪在东暖阁门口:“誉王殿下,先帝之前的寝殿在西暖阁,若要瞻仰先帝故居,请殿下前往西暖阁!”
誉王的手下并不敢动夏秋,誉王只得自己亲自动脚,踢了几脚,夏秋依旧寸步不让!
“皇叔何故在皇上的寝宫大发雷霆!”一个清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成哥儿,你怎么也过来凑热闹?”誉王大大咧咧一笑,转身看向刚赶到乾清宫门口的裴其成。
“平郡王殿下,还请劝劝誉王殿下,他醉酒了要乱闯陛下寝宫!”夏秋见到救星,立即出声求助!
乾清门门口值班的侍卫怎么都是死人?这么大动静都还不出现?夏秋心急如焚!
“死奴才,敢妄议本王,滚一边儿去!”誉王大怒,粗声吼着,就要下死手!
“皇叔真的喝醉了,来人,快把皇叔扶前边醒酒去。”平郡王身形快速移动,抓住五大三粗的誉王举重若轻。
誉王被抓住动弹不得,更加恼怒:“好大的胆子,敢对你皇叔动手!”
“皇叔,你也好大的胆子,敢私闯陛下寝宫!”裴其成也冷笑回复。皇叔又怎样,只要站住理,有什么好怕的。
洛心棠听到裴其成有些陌生的声音,感慨万千。她在皇宫里住了十多年,自然也认识一些皇子。其中八皇子裴其成,算是关系比较熟的。只是多年未见,他长大了许多,声音也变化很大。
“本王有消息,说有刺客私闯皇帝寝宫,特来捉拿刺客!”誉王依旧胡搅蛮缠。
此时,一堆护卫已经冲到乾清宫里,把誉王等团团围住。
“既然说是有刺客,末将进去查探一下!”一个侍卫首领说道,他明白,今日绝不能放誉王进殿!
“光你去怎么能成?若是你与刺客勾结?本王与你一同去!”誉王继续大吼。
“既然有刺客,怎能劳动皇叔,本王陪殷总管走一遭!”裴其成说道。
洛心棠赶紧跪倒伏在地上,今日安危,只在此千钧一发之时了!
过了一会儿,有脚步从前方书架前走过,在洛心棠前面似乎还停留了片刻。
“里面无人。皇叔多虑了!”平郡王的声音平静。
“怎么可能无人?你一定看错了!”誉王不信,大吼要冲进来!
“皇叔看来真的醉了,把皇叔扶到前朝去休息休息。”
呼啦啦一大群人又簇拥着离开了。
等院子里彻底没了消息,夏秋才进来扶起了洛心棠,道歉道:“今日侍卫们出了岔子,让姑娘受惊了。”
洛心棠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说道:“我没事,皇上那里可还安全?”
夏秋虽然受伤也不忘恭敬:“皇上那里安全得很,姑娘放心。”
“你赶紧去敷药治伤,莫耽搁了。”
“姑娘放心,奴才还撑得住。等皇上回来,奴才再去敷药。”
洛心棠心里微滞,这夏秋还是个忠心的!
“你先安排人去替你取药召太医,在这宫里治一治,不耽误差事又免得耽搁了。”
“夏秋谢姑娘恩典。”
夏秋带着小内侍们一一安排不提。
洛心棠的心却提了起来。这皇宫看似富丽堂皇,实则危机四伏。自己和裴其衡的婚事在百官口头上都挂了号,可一日未过明路,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谁都可以来质疑一番。
今日若非平郡王来救了急,自己的名节将要毁于一旦!若是那誉王对自己用强,怕自己是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