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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儿,可看到三哥给你带的礼物了?”三哥洛廷衍跟洛心棠比较熟一点,还走近摸了摸她的头。上次见也就半个人高,他还把她扛在肩上带出去玩,现在回家都是个大姑娘了!
洛心棠立即撒娇地拉着三哥的胳膊:“你带的那些是什么?我翻了半天都没看懂。”
虽然上次见三哥时他还是面白无须、干净爽朗的小伙,可并不妨碍洛心棠对他的亲昵孺慕之情。几个哥哥里,就三哥最疼她了。
“里面有个盒子,这么大,你再去找找?”三哥咧嘴嘿嘿一笑,露出胡子堆里的大白牙。
“快去换衣裳去!穿了一天了该多累!”祖母看着出息了的幺儿和三孙子,笑呵呵指着旁边的房间说道。
过不了多久,洛英诚、洛廷衍、兰溪亭都换好夹袍过来就坐,喝上一碗酽茶,才正式开始聊天。
“娘,今天皇上给儿子封了定远侯,还赏了宅子。儿子擅作主张,把宅子辞了。”洛英诚沉声说道。
“辞得好!辞得好!咱们洛家,不要太张扬,低调就好,低调就好!”祖母老怀畅快,一点儿都没有遗憾的意思。
“儿子寻思,圣上封儿子定远侯,而不是称定北侯,可能还存了用儿子的意思,想着就不能太张扬,要谦虚点儿,也给圣上留些空间。”洛英诚坦然解释。
这屋子里都是他信任之人,也不怕说出来。
“你这些年,倒真是磨练出来了!”祖母肯定地点点头,再打量了一番小儿子,儒雅稳重,隐隐有一股杀伐之气,不再是原先那副冒冒失失的模样了。
“在娘面前,儿子还是根嫩葱!”洛英诚很合时宜地在老母亲面前奉承一把,惹得满堂大笑。
“你看看你,都胡子一大把了,也不要脸,还好意思说自己嫩!”满屋子里就祖母的爽朗笑声最大,眼角都笑出了眼泪。洛心棠连忙贴心地递过手帕,帮祖母擦擦。
祖母也把一直站着的洛心棠慈爱地拉到身边坐下。“如今小一辈儿的都快长起来了,棠儿算是孙儿辈里最后一个小娇娇啦!”
洛英诚看着亲昵挨着母亲的小女儿,喉咙里的话滚了滚还是咽了回去,心想回头还是单独和母亲说吧。
一群人又聊了会儿天,尤其是洛英诚大大地夸赞了一番兰溪亭,让众人对一直沉默寡语在一旁的兰溪亭刮目相看。
洛心棠也双眼发亮地惊问:“就是表哥深入草原用了计谋抓住了鞑靼可汗?还有王子王后?!”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溪亭表哥看着也没比自己大几岁,居然就有如此胆色和作为?!
“此事哪能有假?别看溪亭年纪轻,可行事稳重,有勇有谋!将来也必定封侯拜相!”三哥洛廷衍也称赞不已。
“是姑父和表兄谬赞了。溪亭只是运气好,碰巧了而已。”兰溪亭反而谦虚得紧,站起来躬身行礼后才说道,一张白里透红的俊脸在灯光下看着更红了。
此前姑父在御宴上也对他称赞不已,惹得皇帝还亲自问他有没有定亲,想给他做媒的样子。若不是姑父说他兰溪亭已经定亲,恐怕婚事这会儿都已经定下了。
兰溪亭已经听闻过皇帝爱慕洛心棠的传闻,可姑父一心要坚持将自己和洛心棠的娃娃亲执行下去,他也哭笑不得。他能有今天,全靠姑父和永昌侯府的栽培,未来兰国公府的冤案的重提也得依仗洛家,他倒是不好推辞姑父的一番厚意。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还是表哥自己努力,才能抓得住这运气!”洛心棠由衷赞叹!
见女儿眼里冒出的星星,洛英诚就更放心了。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乏了一天,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儿个再继续聊。你四哥也在家里头,你们哥儿俩也很多年没见,该好好唠唠了。”祖母见儿子眉宇之间淡淡的一抹倦色便发了话。
洛心棠意犹未尽地把父亲、三哥和表哥送到内院的垂花门门口才转身回了小佛堂。
今日是他们洛家人的高光时刻,也是她洛心棠的高光时刻。
当然,也是皇帝裴其衡的高光时刻,登基仅一年就初定北境,这份功绩不可谓不大,虽然有运气因素,但也必然是运筹得当,群臣众将同心戮力的结果。
回小佛堂的路上,洛心棠看看天上挂着的圆月,搓了搓有些发凉的小手。不知道他醉了没有?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正好抬头看月?
洛心棠内心激荡不已,回去后也无法安睡。
她辗转了半天,还是揽衣推枕起床提笔挥就了几首古诗。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湾。
由来征战地,不见有人还。
戍客望边邑,思归多苦颜。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这是李太白的《关山月》。洛心棠虽未见过边关山岳,想来裴其衡应该见过,此时应该颇有感触吧?
她感觉意犹未尽,又提笔写了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裴回,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她将写好的信纸塞到信封里,才又去床上睡下。
裴其衡也并未安睡,心情激荡地在皇宫里散步。边关苦寒,多年征战不休,他自己也曾亲手斩杀过多名草原士兵,参加过不少对敌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