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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请……”阿里耶库尔说完,三公子耶无害便在法深大师师徒的陪同下向大兴善寺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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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蜀中三雄”和“天山三剑”及“庐山五娇”十一人一睹荆州城之惨状以后,无不悲痛万分。但是,事已至此,荆州城败局已定,所以他们十一人决计返往巴蜀东道:一来是为追上护送仇将军夫人耶家珍的人马;二来是为会合昔别多日的耶金风等三兄弟。他们此计一出,便飞马向荆州城西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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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是日清晨由京城长安出发南下荆州的儒学名师曹吕庄,他早已经过京城东南隅的曲江池及西汉宣帝刘询的陵墓,直奔正南方汉宣帝许后的少陵和玄奘塔高耸而现的兴教寺。
触境生情,对景感慨。曹吕庄遥望着那土堆之上的少陵,少陵故事油然而生。他想起了曾住在少陵附近,大唐朝最负盛名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杜子美。这位被后人称颂为“诗圣”的杜老先生曾一度给自己取号为少陵布衣、野老、野客,以及杜陵布衣、野老、野客。由此点点名号不难看出,这些无不再现着杜甫先生与天下疆土和布衣百姓紧密相连、同甘共苦、同生共死的心态。
然而,此时此景的曹吕庄先生又何尝不是这种忧国忧民的心情?他一心向南欲往荆州,然而路途遥远,数日难到,这怎么不使他揪心欲焚?……荆州城池是否守得住?城内军民又当如何?……该不会城破人亡吧!……这一连串的心中忧虑不时地困绕着曹吕庄的脑障。这世态的惨淡和战乱纷纷,也无不使他感到他一颗老弱之心无以阻止这惨无人道的战争与武林毒杀!咳!回想起来,还是杜老先生警诫世人的诗句说得好:“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这的确是劝诫警醒世人的感慨之语。但是,数列起来,能做到这一点的帝王将相又能有几?
曹吕庄就这样一边思索,一边匆匆地向前行走。不知不觉,他已来到那佛教慈恩宗发源地的慈恩寺。
此时,曹吕庄正昂首凝望着那寺院里一高一低的舍利塔,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于是,曹吕庄急忙回首相望,却见一列马队已在前方不远处嘎然而止勒马停了下来。只听最前面为首的一位将官转首命令道:“停——将士们!如今已距京城不远,但我们不可马上进京。所以我们暂且在寺内休息!”
这样一声令下,只见那列将士纷纷下马,在那为首的将军带领之下,便向慈恩寺大院走去。眼见这群人马就要全部进入寺内,曹吕庄终于忍不住叫住最后一名士兵问道:“敢问这位小兄弟,你们是从何而来?你们的将军又是谁?”
这名士兵瞅了瞅面前这位老者,便毫不隐瞒地回应道:“我们将军是归州郡守李军锐。我们本是荆州刺史仇天亭的部下,不想我们被当阳叛军林可多追击至此,实在是兵败如山倒!不过我还听说荆州城池已被林可多的军队攻陷,城内更是惨不忍睹。”
“啊!……你说什么?!荆州已被叛军攻陷?!”曹吕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相信有仇大将军镇守的荆州城竟会被贼军攻破。而且他曾听说过当阳守将林可多此人,他会有什么能耐竟能攻破仇大将军镇守的城池?莫非仇大将军不在城内?……
曹吕庄不禁大惑不解,紧跟着那名士兵追问道:“小兄弟!这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得的谣言?”
那名士兵见此老者如此关切此事,便索性停下脚步,如实回答道:“这并非我亲眼所见,但却是事实!而且林可多的人马又兵分两路去取襄阳和房县。”
“啊!……竟有此事?”曹吕庄更是吃惊。他真没想到,林可多的军队进攻得竟会如此迅速。如果说他的军队真的已取下荆州然后又兵分两路去取襄阳和房县,这岂不简直是神速之至!难道说这林可多背后有靠山特意为其出谋划策不成?那他的幕后之人究竟是何等人物?他竟敢大逆天下之违兴兵作乱?简直是有点活得不耐烦。难道说皇上和大元帅朱卫登会容此逆贼猖獗下去不成?哼!善恶到头终有报!看这帮贼军还能猖狂多久!
想到这,曹吕庄又紧接着问道:“敢问小兄弟,你家李将军要把你们带往何处?”
那士兵听了,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欲投奔兵马大元帅朱卫登,但还不知他会不会收留我们,也不知大元帅会不会以军法处置李将军。如果是这样,我们岂不是白来京城送命?”
“噢!……”曹吕庄不由点了点头,说道,“国难当头,正是用人之际。我想朱卫登元帅断然不会处置你们。也许元帅还会重用你家李将军去讨伐林可多!”
“多谢老先生能说出此话!”
“咳!何来说谢?小兄弟还是赶快进院休息!”
曹吕庄说完,依旧忧心重重地向前方行去。……
话说三公子耶无害离开大兴善寺,很快,他又只身来到刻有唐朝“开成《十二经》”的碑文集中之地。因为他心里知道,这石碑上刻的经文正是“儒家十二经”,在历代文人举子必读之文。而且每年的应试,不论是院试、乡试(解试)、会试,还是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都少不了会从中出题!其实所说的“四书五经”,即《论语》《大学》《中庸》《孟子》及《诗经》《尚书》《周易》《礼经》《春秋》,除《孟子》之外,其余都在十二经之列。其中《大学》《中庸》选自《礼记》,而《诗经》《尚书》《周易》《周礼》《仪礼》《礼经》《春秋左氏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论语》《孝经》《尔雅》就是所说的《十二经》,如再加上《孟子》一文,便又成为名符其实的“儒家《十三经》”。
然而,耶无害来到这碑文集中之地,事情果然如其所料,这里与他所到的大兴善寺却是判若两样:只见这里虽不能说是人山人海,但是,共有一百一十四块经碑的《开成石经》却早已被前来赶考的举子围得水泄不通。耶无害站在人群之外,向四周瞧了瞧,他猛然发现对面的这堆人群好象围得特别多,而且里面还不时传来啧啧的赞叹之声。
于是,耶无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这伙人群。他想观察究竟,看看是何碑文竟会如此引人注目。但是,等他站稳脚根,定睛一瞧——咳!这些人哪是在欣赏碑文?原来是众目睽睽之下一位才子盘坐在一块经碑前面在奋笔疾书!只见此人右脚压于左股之上,上身微微前倾,一边左手研墨,一边右手在挥毫书写石碑之上的经文。顿时,耶无害的心中已明白——这里之所以能够如此吸引众人前来观赏并传出阵阵赞许之声,不仅是因为这人群之中有前朝名人书写的碑文石刻,更重要的是因为这人群之内有位当众疾书的才子。
于是,三公子耶无害继续细细瞧将下去:只见此人一双真睛已不再去看那石碑之上的经文,而是在直视着他那犹如笔走龙蛇、云烟缭绕的笔尖;顷刻之间,便是数行字迹飞飘而过。然后,他又将这写满笔迹的纸张向人群中一抛,继续另寻纸墨挥笔疾书!于此同时,那人群里得到所抛纸文的人士便欣喜若狂地跑向一处去仔细研磨欣赏。然而,出乎众人意外,只见此人笔法愈来愈快、愈来愈激烈,他好象旁若无人,几经左右开弓,那挥洒而去的张张纸文已将他四周的围观者驱散得一干二净!其笔不之快,迅如疾风利剑,无不令人叹为观止!
但是,等到那人书写完最后一张纸文而猝然呆坐凝思之时,三公子耶无害却一直未有挪动半步,而是在仔细审视着这人的一神一态及一式。在耶无害的眼里,这一幕幕绕眼而过的情形,却使他疾如电掣般地联想到“仙佛道儒僧尼”及“工商农学兵医”等诸多方面的的人物、思想、观点和动静之态。为何如此来说?因为耶无害早已看出,此人不仅是的操练书法,而且是在坐禅静修。他正是修练着佛祖乔达摩·悉达多~释迦牟尼体式坐法之一的半跏单盘吉祥坐;看其若有所思、若有所虑的神态,耶无害已猜测得出,此人必有难言之隐。更何况耶无害看到他所书写的《诗经·小雅·采薇》的片尾之词,他就更明白这位盘坐之人的心中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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