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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照我轻蔑一笑, 他堂堂振威校尉,横扫边疆十四州,从来心高气傲,温恪的这点伎俩,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今日能在香积观偶遇平章公子, 真是意外之喜。
平章府家仆甚众,人多眼杂, 他一来身负旧疾, 二来不认路, 倘若轻易潜入府中动手,恐怕很难脱身。
掌灯右使今日单挑了香客最少的正月初二来观内替公爷请香, 岂料鹤珠落下,老天爷竟给他送来如此一份厚礼。
岑照我嘿然一笑。他方才不过同平章公子玩玩而已, 如今既已试出温恪的武功路数, 手下便不再留情。
一个年仅十五岁、终日捧着圣贤书的少年, 纵使偷得“弹梅落雪”又如何?
窃来的, 终究是别人的。
岑照我双臂轻舒,冷光湛湛的鸳鸯刀劈开回旋的霜花,刀锋过处, 蓬起一片琳琅雪雾。
温恪回刀招架, 只听噌地一声嗡鸣, “醉东风”与鸳鸯刀猝然相接。
他咬紧牙,手腕像坠着青铜大鼎似的猛然一沉,那重逾千钧的威势顺着薄薄的刀脊压过来, 竟迫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隔着雪亮的刀锋,岑照我上下打量着仇敌之子,温言软语道:“除夕日吃的刀剑还不够么?这才几天的功夫,又上赶着来送死。”
温恪缓缓吐出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是拜火教的人。”
岑照我滑稽地瞧着他,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矢口否认:“拜火教?一群窝在地洞里的蛇鼠,也配请我坐镇?!”
温恪长眉紧锁,全然不信他的托辞:“阁下几次三番设计埋伏,究竟与我温氏何仇何怨?”
岑照我几乎被他气笑了。这样一户沾满了鲜血的高门世家,竟敢这般理直气壮地向苦主质问“何愁何怨”?
岑照我怫然而怒,鸳刀噌地将“醉东风”格开:“何仇何怨?锦衣玉食的大少爷,您不是顶聪明么?不妨算算——十万条人命,究竟什么仇,什么怨?!”
对面的少年似乎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震慑了,漂亮的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无辜而惊讶的神色。岑照我嘿然一笑:
“呵,
真是清白世家啊。我还当温有道将这些龌龊事都告诉了你——也对,这些陈年旧账早该被他销毁了。你是尊贵的平章公子,只要坐享你那好父亲留下的富贵荣华,便能从此仕途坦荡,高枕无忧,真是好命啊。”
这些莫须有的骂名劈头盖脸地砸在身上,温恪猝不及防,心神一颤,手下的刀法不可避免地乱了一拍。
从来没有人同他说过这些,可这斗笠人的恨意如有实质,不似作假。
掌灯右使将温恪的神情尽收眼底,只觉得恶心,鸳鸯双刀绽出一片森冷的寒芒,刀风更其烈煞:“交出你那背信弃义的师父,兴许我心情好了,便饶你不死。”
寂静的凌霄宫内,只有金铁铮鸣之声。
岑照我恶狠狠地瞪着温恪身上的大红金线斗篷,眼底猩红一片,刀风裹着杀气,招招直奔温恪要害,竟是不惜暴露空门,也要置之死地。
岑照我推开濛濛雪雾,忽而微笑起来,循循善诱道:“一个名字而已,何必如此忸怩。说出来,我不再找你的麻烦。”
回答他的,只有更快更猛的刀。
温恪抿起唇,乌沉沉的眼里浮起凶煞的火,像一只护食的狼犬般咬紧鸳鸯刀不放,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样热忱而纯挚的眼神,真是令人讨厌。
兵刃狠狠相击的刹那,二人相距不过方寸之间,岑照我竟在他的眼中读出了深浓的眷爱、疼惜、悔恨与自责,这些深奥难懂的柔情沾上双刀的雪刃,转瞬化作燎原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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