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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雪,我们走吧。”
魏殳恍惚回神,温恪习惯性地替他拢了拢已经系得很好的斗金裘,微笑望着他。
……也对,那些曾经的辉煌早已随风散去,于一无所有处,依旧有人不计前嫌、不求回报地待他好。
魏殳心头微涩,按着饮冰剑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他低眉敛去不合时宜的心绪,哑声道:
“……好。”
岑照我新买了一份儿寸金糖,在长华街临街最豪奢的摘星楼里,点了半斤“神仙醉”。
满桌皆是山珍海味,岑照我坐在临街雅座,对面前的玉盘珍馐不屑一顾。文丑面具摆在桌边,这位尊贵的掌灯右使肃容端坐,优雅地执了象牙箸,挑开焖得破烂的陈荷叶,夹起一筷子焖烧鸡。
鸡肉又干又柴,已冷了。
岑照我一筷接着一筷地吃,像是嚼着什么山珍海味,目光涣散,神思不瞩。
他一人独坐雅间,桌对面却摆着一副空碗筷,不知是给谁留下的。
岑照我闷闷不乐地将荷叶鸡吃完,仰头饮酒,迷离的醉眼觑向窗外喜气洋洋的凡俗
众生,搁下金樽,不屑地冷笑。
“愚民,聒噪。”
这刻薄的笑意还未淡去,熙攘的人流中,竟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白玉簪挽着青云发,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长长的斗金裘下,那条烟青色的长流苏月光般一闪,衣袂飘动间,隐约显出一枚玉似的坠子。
芸芸众生之中,那人姿容秀特,鹤立鸡群,教人过目难忘。
——阿鹤,一定是他的阿鹤!
凉风吹彻,岑照我的酒一下子醒了。他心跳如雷,匆匆抓过糖纸包,佩上京戏谱,单手撑上窗台,竟从三层高的雅间一跃而下——
晚风扬起他的银袍,衣袂翻飞涌动,如鹞子张开翅膀。
长华街众人惊骇万分,纷纷闪身避让,只听答地一声,那佩着文丑假面的青年已轻巧躬身落地,摘星楼雅间窗台上忙不迭探出个人影,高声呼喝:
“哎哎哎——这位客官,您还没付钱呢!”
岑照我哪管得了这么多,他胡乱推开人群,可那袭华贵的斗金裘早已远远地消失在一片灿烂的灯花社火里,随着人潮,向东而去。
“少主人——”
长华街热闹非凡,四处尽是小贩吆喝声,与锣鼓胡琴声;掌灯右使那句呢喃般的呼唤,也随着晚风,消逝在人群的欢笑里。
长华街离春溪并不太远,沿溪向东去,便能望见胭脂湖。
喧嚣随着社火远去,春溪岸边反倒显得格外宁静。
一轮皓月高挂中天,在这正月十五的上元夜,星辰便显得格外黯淡。三三两两的有情男女私会柳梢下,静谧的溪面上,飘着几星零散的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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