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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谦兄, 秉谦兄!嘿,回神了。”
一位身着白色襕衫、头戴程子巾的士子抱着考篮从不远处的朱雀大街小跑过来,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秉谦兄,看什么呢?”
张秉谦瞧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家状文牒卷入怀里, 闷闷道:“没什么。”
“没什么?眼都看直啦。”那士子笑着拍了拍张秉谦的肩,低声耳语道, “全国各地的俊杰今日便要荟萃集英殿——嗳, 你说官家会点哪几位做一甲前三呢?”
张秉谦望着停在含光门外不远处的那辆马车, 没有说话。
此时天色尚早,东方的天空灰蒙蒙的, 隐约透出一线黯淡的曦光。石青色的浓云拢在当空,微风缱绻, 牛毛般的春雨拂过面颊, 稍稍有一点儿冷。
新科士子云集在朱雀大街, 礼部制司在宫门前唱名, 排名为单数的士子皆自含光门城楼左侧掖门鱼贯入宫,排名双数者,则自右掖门入。那戴程子巾的士子颇为新鲜地左右环顾, 啧啧叹道:
“倘若有幸被官家擢为一甲前三, 便能系着大红的宫制堆花, 从这含光门里风风光光地走一遭了。嗳,秉谦兄,你可是省试第二, 想必此番殿试,定能一甲及第,金榜题名!小弟没什么才学,这等殊荣,实在非你莫属啦!”
张秉谦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低头看向手中的柳条考篮。他出身寒门,此番上京,实在花了家中不少资财。相比出身世家的贡生举子,他的考篮中只有再寻常不过的笔墨砚台,此外,便是几个烘得干巴巴的白面饽饽。
“怎么啦?省试第二还不高兴?”戴程子巾的士子仔细瞧了瞧张秉谦的脸色,忽然了悟道,“啊,是小弟失言。对不住对不住,张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秉谦本来没觉得什么,忽闻此言,脸色顿时沉郁了三分。他将考篮胡乱盖上,快步向皇城走去:“时辰不早了,该去集英殿东侧庑殿投纳家状保纸了。”
“哎哎哎,秉谦兄等等我。”
那士子几步追过去,向左掖门处的禁军守卫及礼部司仪吏出示了身份文牒,好一番检查后,
终于走去宫城御街。他见好友这番模样,叹了口气,低声宽慰道:
“秉谦兄也不必太过介怀,我朝科举向来公允,断无可能徇私。天下人皆知,省试考生的糊名卷在转送知举官阅卷前,都会先交由誊录院,由集书吏将新科所有卷子事先誊抄校对一遍,再行批阅。再说了,临江姓温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上至府衙县官,下至街头乞丐,总不见得个个都与平章大人沾亲带故呀。”
张秉谦抿起唇,只顾低头走路,一位擦肩路过的新科士子听闻此言,也跟着小声附和:
“对啊,秉谦兄,你姓张,当朝礼部尚书张崇张大人,也姓张。德兴张氏,百年的老世家,您家祖上或许还是张大人本家亲戚呢。”
张秉谦攥紧手中的柳条考篮,闷声道:“我看见他马车上的家徽了。”
“……什么?”
“抱雪寒梅花。省试皇榜只有一位温姓士子——他是平章大人的嫡系子侄。”
此言既出,这两名士子都不做声了。
张秉谦敛眉不语,几人随着接引内侍走过汉白玉铺就的长长御街,许久之后,过跃龙门,一座面宽九间的大殿终于映入眼帘。
五扇漆金朱门向外敞开,大殿内寂无人声,皇帝与百官尚未入席。集英殿的重檐歇山顶上,铺着明黄色的琉璃瓦,远观如飞凰展翅,又亭如华盖。
一位服绯罗衣的内侍高班一甩拂尘,拱手立于集英偏殿前,细着嗓子扬声道:
“请诸应试者于偏殿缴纳保纸家状,并检查有无夹带——”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短小啊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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