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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描金的梅纹匣里,藏的既非金珠财帛,也非古玩字画,却是一张簇新的身份文牒。
薄薄一册黄麻纸,加盖京兆府朱红宝押,名姓处落“魏殳”二字,再往后,则是“陪戎副尉,未入流”。
“过些天便能去京兆府尉司应卯——澡雪,我倒私心想让你多休息几日。”
温恪是新科探花郎,崇政殿中,捧过皇榜金花帖,更得官家嘉赏,赐过麒麟云纹带。如此圣眷恩宠,他都视若云烟,不曾真正放在心上。
可如今捧着一张流外官的身份文牒,那欣喜竟无以言表,好像荒芜了十年的枯地里,忽然开出花儿一样。
孤零零的一朵小花,格外惹人爱怜,白如春雪,荏弱非常,就像手中那一册轻薄的黄麻纸,稍有些风吹雨淋便要零落成泥。
这东西当真来之不易——放眼朝中,德高望众能说服官家将一个小小的侍剑奴开豁从良、又不惹外人生疑的,唯有蟋蟀将军裴超然一人而已。
“此番多亏裴老柱国。改日定要登门拜谢。”
温恪将文牒小心地搁回匣子里,瞧着比魏殳还要高兴。反倒是魏殳淡然处之,他望着温恪含笑的眉眼,不由微笑起来,替那人斟满茶。
恪儿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很好看。
若他有朝一日不幸葬身仇寇之手,有一个能让恪儿微笑的人常伴左右,那便很好很好了。
思及此,魏殳面色陡然变得雪白,连带着手中茶盏都再端不稳,青釉杯晃了晃,几滴滚水泼在手背,烫出一痕稠艳的胭脂色。
明明是早已做好的打算,可事到如今,心里怎么这么疼呢?
呼吸好像越变越沉,连带着新愈的伤口都一抽一抽地疼痛。魏殳眉尖紧蹙,轻轻将茶盏搁回案上,微微侧过身去,生怕温恪瞧出端倪。
凉亭的淡影里,栽着一株苍
翠可爱的花木。雪白的繁花热热闹闹压满了枝头,白瓣边缘描墨,蕊脉偏又缀着朱砂似的红痕,仙鹤一样,在暖风里扑簌簌振翅翻飞。
花木根生于土。
霜下鹤想要挣开禁锢,高飞九天,唯有随风凋零的那一日。
魏殳敛下眸子,心下黯然。他微微攥紧了衣袖,长睫不住地颤抖,温恪盖上木匣,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对劲:
“阿鹤,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鹤舍不得恪儿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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