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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查得如何?”
温恪掀起袍摆, 匆匆跨入长松院正堂。周围几名大理寺属官纷纷向他见了礼,一名青袍评事躬身答道:
“张府花匠半个时辰前报的案,京兆府尉司在接案后一刻钟内已将长松院封锁, 如今物证俱在。”
温恪略一点头,绕过停在堂中的乌漆灵柩, 将书案最前头的一只樟木匣打开。
匣内底衬姜黄夏布, 布上卷着一方绛紫的血帛。
帛书材质考究,正是官家御赐的宝照大锦, 边角勾丝, 赫然是自礼部尚书朝服袍摆裁下。
一尺见方的血帛上,洋洋洒洒百余字罪己陈情, 血迹深褐,显然已干涸多时——
“罪臣张崇,一时愚惑, 贪财纳贿,将今科殿试试题私相授受与荆溪张秉谦……臣夙夜难寐,自知罪孽深重,愧对圣恩,不可追悔。惟自裁以谢罪。”
温恪一目十行地阅过,面色微不可查地一沉。屋外山雨欲来, 天色阴得可怖, 他将血帛原样摆回匣中, 一道闪电破开云幕,滚滚惊雷自天边炸响。
“张秉谦呢?他如今何在。”
“回大人的话, 官家于逐鹿台下旨,令京兆府巡检司羁押张翰林于府上,听候发落。”
温恪闻言, 稍松了口气。
禁足府中,听候发落——那便是案情存疑,尚无定论的意思。
同榜进士里,唯沐苍霖与张秉谦与温恪相交甚笃。荆溪张秉谦为人清刚,他的才学,登云街士子皆有目共睹,无论如何也不该像张崇血帛所书的那样难堪。
温恪长眉紧锁,若有所思地望向堂中那口漆黑的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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