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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官谏诤,触得官家龙颜大怒,连累妻儿一并下入诏狱。卫嵩是个清刚的,铁做的脊梁,死不认罪,到头来苦的还是他的妻儿!
“……十三岁的长子吊在父亲面前,被酷吏剥皮揎草,
鼎煮油烹!卫嵩早被挑断了手脚筋,只能流尽了血泪,眼睁睁地看着!
“苛政猛于虎,这强权之下,又何来公道!”
张逸飞双目赤红,仰天喝问,腕间镣铐挣出铮然脆响。温恪霍然转身,望向对过的牢房,心口如遭重锤,眼角竟一下子红了。
冷冰冰的囚室里,蜷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孩童不哭也不闹,只是悄无声息地躲在角落,畏寒般簌簌发抖。
他浑身上下尽是伤痕,惨白的小脸蹭满血污,一双墨琉璃似的眼睛蕴着薄雾,像是因疼痛,淌下两行淡淡的泪痕。
“——来人。”
温恪哑声开口,不多时,一个鸠形鹄面的狱卒颠颠跑来,点头哈腰道:“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那个孩子,他多大了?”
“七岁,也许八岁。”
“七岁?!”温恪猛然回身,一双星眸死死盯着那狱吏,“七岁的孩子,他懂什么?!他究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过,竟要动用这等酷刑!”
“温大人,都已手下留情了。”
那狱卒虽言语谦卑,一张面黄肌瘦的脸上,两道山羊胡子却随着不断翻动的口唇一翘一翘,似是在笑话这位新上任的大理寺正大惊小怪。
“手下留情?所谓‘手下留情’,便是吊着他一口气么?!”
“这……”
武昭二十六年——武昭二十六年的阿鹤才多大呢?
七岁,还是八岁?
是不是像卫嵩的幼子一样,凄惶无助,求告无门,孤零零蜷在诏狱的一角,任人欺凌折辱?
温恪只觉心头窜起无边怒煞,耳旁囚犯凄厉的哀哭声更如火上浇油。他恨不能一把夺过狱卒手中的蛇骨鞭,一寸寸狠狠抽断这贼人脊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可他是大理寺正,是东州科条例律责无旁贷的捍卫者,代言人。
知法犯法,是为大咎。
“对垂髫稚子动用私刑,也是官家首肯的么?”
温恪寒声问罢,见那狱卒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冷笑一声,话音寒到冰点:
“好极。待我上奏官家,便教你们这等狗仗人势、滥用刑求的
鼠辈好好尝尝,何谓牢狱之灾的滋味。”
天色渐渐向晚,魏殳在放鹤轩静静看了会儿书,却左右都没等到温恪归来。
几只鸦雀扑棱棱掠过梅梢,魏殳将手中的《东州刑统》合起。书中关涉殿试舞弊案的罪刑法定颇有些模棱两可,他有意借温恪藏书阁查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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