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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懂事。也别磨蹭，出对吧。”
容先生？
莫非是那卖糕老伯口中出资筹建凌云诗社的官老爷，“容离”？
魏殳回身望去，面色微讶。
这位令待客书生闻之色变的“容先生”，竟是个身量不高的少年。
少年年岁似不过十五，面容姣好，只是气色略显苍白。一身寻常文士的浅黄绸衫，分明作男子打扮，可眉宇间英气里却糅着三分柔美，容眸流盼，雍容清贵。
孔七哪敢拒绝，耷拉着眉眼，从身后红纸幡上挑了条短联，有气无力地念道：“百花开锦绣——容爷，您请。”
容先生啪地打开折扇，正眼也不给那上联一个，毫无愧色道：“不会。”
孔七搔搔头，又挑了副简单的：“一年四季春常在。”
“太难，换一个。”
孔七耐着性子陪这位少东家寻乐子，这现成的题目出给人家，竟比自个儿提笔对答还要难上十倍。
红纸幡一连换了廿来条，容先生一概对曰“不会”“好难”“简单点儿”。
大抵从未见过如此胸无点墨又爱卖弄才学之人，孟回忍不住窃笑一声。容先生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也不生气，抬了抬下巴道：
“换联。”
孔七叹了口气，这也不会那也不会，索性随意挑了一联。待将红纸幡摘下，他定睛一瞧，才发现这联题写得颇怪——
“蛋……蛋黄酥酥饼。”
“慢着，这个我会！”
孔七面色一喜，却见容先生煞有介事地摇了摇折扇，思忖片刻，啪地把扇一合，狡黠一笑：
“有了！蛋黄酥酥饼，鸭绿鸭鸭头。”
“鸭
鸭头——噗！”
孟回捧腹大笑，孔七脸色有些挂不住，容先生却一脸正经，瞧着很是疑惑：“怎么？这联对得不好么？绿头鸭生蛋，鸭蛋黄做饼。蛋黄饼酥脆，鸭子头葱绿——有什么可笑的？”
这少年率性天真，连魏殳都忍俊不禁，轻咳一声，别开眼去。
孔七岂能拂了少东家的颜面，有苦说不出，对容先生躬身一拜，讨好地抱了抱拳：“在下对先生的景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联对得实在是妙绝天下，震古烁今，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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