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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这一疼就是三四天没起来炕。
王氏见家里的福星又倒了, 吓得一哆嗦，后来听徐氏说珍珠是来癸水了，先是惊, 后是喜。
“老二家的，这下咱珍珠可不愁嫁了。”
虽说珍珠的长相在这十里八村是一顶一的好，可架不住身子骨太弱, 谁也不愿娶个病秧子回去。
这下子还没到十三就来月事了, 是个好兆头。
因为按当下的说法, 月事来得越早越好生养, 谁家娶媳妇回去也不是摆着看的, 能生养才是最重要。
王氏立时上小姑子沈喜荷那里弄了点益母膏回来，亲自送到二房屋里去。
沈珍珠正撅着腚在炕上趴着, 虽说没头两天那么疼了, 可下（身）垫着灶灰袋子，让她一点想动的意愿都没有。
“奶……”
见王氏进屋，珍珠抬了抬头，没等起身, 王氏直接上炕给她按住了，“你别起来，奶知道你这毛病疼得很, 奶为闺女那会儿也这样, 放心，等成了亲就好了。”
原来还是隔辈遗传。
徐氏接过王氏带过来的益母膏，浓浓地冲了一碗, 又给里面加了一勺红糖，递给珍珠，“快趁热喝了，这东西最好使。”
王氏看得眯眯笑，“我跟你姑奶说了你来癸水的事，转年你就十三了，让你姑奶留意给你相看个好的。”
珍珠差点晕过去，一想到不出二十就一堆孩子围着她叫娘，她都想当场去世。
她就想了个托辞，“奶，你只知道我月事来早了好生养，你忘了我吃过麝香那事了？咱可别祸祸人男方家了。等嫁过去发现我不生养，岂不擎等着婆家退货？”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让王氏一下子想到自己小闺女沈娇娥了，那是个正经嫁了三年多肚皮还没动静的，也不知道她婆家生没生过休了她的心。
徐氏是个有眼色的，一看婆婆脸色不对，就知道是想到娇娥身上去了，给珍珠使了个眼色后，把话题一变，“娘，水生说村口那头生意不错，可能那点货还不够卖的。”
果然只有银子能转移王氏的注意力，她一听二儿媳这话，连忙问珍珠用不
用再进点货。
娘几个就这个话题唠了会儿，末了王氏说珍珠肚子疼成这样，或许是前段时间掉冰窟窿里被凉水给轧着了，让好好歇着别落了病根。
又嘱咐徐氏，“你也别瞎忙活，就搁自己屋里绣你的帕子，带着把珍珠给我照看好了就成，其他活都不用你伸手。”
这样一来，年前那些鸡零狗碎的活就都落到何氏张氏和沈桃的身上，王氏也帮衬，可毕竟是个老的，能伸手的地方有限。
而何氏呢，又因为珍珠病了她隔天就得给杀猪的做米肠，所以到最后，大部分活都摊到张氏娘们儿身上了。
张氏心里自然不痛快，就又跟沈金生嘀咕：“二房的就是耍懒，给他们自己生意做活时候，跟个活驴似地浑身是劲，瓜子糖块一做完好该做公中的活了，咋一下子就倒了？”
她那里单口相声似的嘚啵个没完，到底把个沈金生给弄火了，“你个当大娘的，侄女病了你不说去看看咋回事，就知道一天天地在背后胡咧咧，前些天我说啥你是不是忘了，你要是再作，我就去找咱爹咱娘，干脆分家。”
第一次说的时候张氏心里还曾些微地跳动过，现在再说，张氏那是古井不波了。她嘁了一声，“分家？你忘了娘说啥了？你敢去再说一次，你看咱爹咱娘不打折你腿！”
看上次王氏那态度，是一准不会同意分家的，因而张氏现在觉得婆婆就是自己最强大的靠山，反而更硬气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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