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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包吃得多,一日日变得白嫩胖乎,睫毛弯而长,眼睛乌溜溜的,瞧着玉雪可爱,整个就是她娘的小翻版,大家打不过她娘,每每抱着她,逗着她总有种隐秘的快感,其中以景徽帝为最。
楚攸宁不像其他人家那样,觉得孩子还小不给出门,糖包出了襁褓后,就经常带她出去玩了,街上、庄子、鬼山这几个地方足够她打发时间,再加上哪怕是在府里也有一堆哥哥们带糖包玩,因此,糖包逢人就爱说婴语,小嘴咿咿呀呀没停过。
糖包一周岁抓周的时候比满月宴还热闹,只是景徽帝有事拖着了,没能出宫,只派刘正送了礼。
小太子也时不时被带着跟在身边学习如何处理朝政。
在众目睽睽下,糖包抓了个小锤子,小锤子是仿武器双锤做的,出现在抓周桌上,代表武力的存在。
大家刚想说将门出虎女,结果她又挪着小胖腿飞快往前爬,边爬边把拦路的东西拨开,扫清前路障碍,最后抓了把花生,坐在桌上用小锤锤砸碎花生壳,大家集体哑了。
花生又名长生果,寓意长生长有,长命富贵,作为吉祥喜果也被摆上抓周的桌上。
楚攸宁不像其他人那样早早就教好孩子抓哪个,在她看来抓周只是一个热闹的仪式,完全让糖包自由发挥。
“啾啾……”
糖包捡出砸开的花生仁后,坐在长桌上,小爪爪抓着花生仁找舅舅。
“舅舅不在,给娘吃。”楚攸宁怕她往嘴里放,上前弯腰张开嘴。
糖包歪头,口齿不清,“在?”
“不在,给不给娘吃?”沈无咎也上前哄。
“给……”糖包把花生仁喂进楚攸宁张开的嘴里,还拍拍小手,“没没……”
“啾啾……”
喂完,糖包又四下寻找最疼她的舅舅,哥哥们都在,没看到舅舅。
才一周岁的她就已经知道舅舅对她有求必应,在爹爹和娘亲这里得不到想要的,就会使劲缠着她舅舅,所以她也记着她舅舅呢。
“糖包!”
七岁的小太子终于从宫里赶来,可能是跑得太急,这春风习习的季节里额头上还冒了细微的汗。
张嬷嬷见了拿出手帕想要擦,小太子往楚攸宁挪脚,仰起脸,甜甜地叫了声,“姐姐,你看我额头出汗了吗?”
大家行完礼,假装没看到小太子对攸宁公主的依恋,如无意外,将来小太子登基的话,攸宁公主还能继续嚣张个百年。
楚攸宁连帕子都没要,抬手就抹了下,“出了点,你跑那么急也没用,糖包已经抓完了。”
小太子懊悔不已,要不是那个被贬出去的大哥撺掇远在封地上的二皇兄搞事,他也不会被留在宫里听政。
他忙问,“糖包抓了什么?有抓我亲自给编的竹蜻蜓吗?”
问完,他看向归哥儿几个,他们都说好了把自己认为糖包会喜欢的东西放到桌上,看糖包会抓哪个,该不会趁他不在的时候糖包被哄着抓了他们的东西吧?
楚攸宁默默看了眼被她闺女扫到边上的竹蜻蜓,她闺女随她,只会挑实在的东西。
小太子顺着看过去,看到自己的蜻蜓被拨到一边,心里凉凉的,好在归哥儿他们寻来的东西也没被抓中。
他上前把蜻蜓拿过来给糖包,“糖包,舅舅亲手给你做的,喜欢吗?”
“啾啾……”糖包拨开竹蜻蜓,爬过去抓着舅舅的手站起来,往舅舅脸上亲了口。
小太子瞬间不追究外甥女不喜欢他的竹蜻蜓了,抱着胖乎乎的外甥女咧开嘴笑。
糖包啾啾啾啾喊个不停,看得旁边归哥儿几个都吃味了。
自糖包生下来,家中所有人都惯着她,宠着她,捧着她,只有楚攸宁这个对养崽没什么经验的母亲严格按照霸王花妈妈们养她的方式来养闺女,认为不对的就要骂,要不是糖包还有个负责任的爹,也不知道糖包会养成什么样子。
糖包不怕她爹,因为他爹脸色再沉亲亲抱抱就会心软,反观她娘,怎么哄都不好哄,亲亲抱抱不管用,罚人的方式还很可怕,就拿着东西当面吃给你看,馋得她流口水,再哭闹也不心软一下,可饶是这样,糖包还是很喜欢黏着她娘。
糖包两岁的时候给云姐儿当滚床童子。
云姐儿十七岁定的亲,十八岁过门,嫁的是崔将军家的儿子。
崔将军当初是想过要站位的,后来没站成,在边关见识过攸宁公主的厉害后,深知和攸宁公主沾上点关系就是赚到,何况沈家也是世代将门,两家算是门当户对,于是崔将军心生结亲之意,就让人探探口风,这对儿女一见面,这桩亲事就成了。
大房那对姐妹花,如姐儿早两年就已经嫁了,也是嫁给京城人士,京城里的世家历来都是亲上加亲,随随便便说出两家都存在姻亲关系。
有沈家几位叔叔做依靠,哪怕没了父亲,大房也没有男丁,姐妹俩都嫁得不错,又有她们的公主婶婶放话,夫家没人敢随意欺负。
看长乐郡主都来当滚床童子就知道了,攸宁公主还亲自来送亲,没父亲也没人敢看轻了她。
一般滚床童子都是男孩,且请的是男方亲戚家的,可云姐儿说想要糖包当滚床童子,她妹妹那是长乐郡主,攸宁公主的掌上明珠,沈家的心头宝,同意!必须同意!
能请得到长乐小郡主当滚床童子哪里还管得上男不男娃的,不光如此,还把大小郡主三个月,和小郡主形影不离的二房三小子行哥儿一起,美其名为沈家有生双胎的例子,滚床童子一男一女正好。
糖包会走后就不大喜欢让人抱了,这次来给二姐当滚床童子也一样,大她三个月的行哥儿有样学样,牵着她的手,两个小孩迈着小短腿进来。
新房里有许多妇人围观,挤得满屋子都是,糖包也不怯,眼睛滴溜溜地转,行哥儿的性子随他爹憨直,满心只想着照顾妹妹,压根没注意四周的目光,于是大家都看出这对孩子不怕人。
为图喜庆,两孩子都换上红色衣服,头上都各扎了两个揪揪,站一块像一对年画娃娃。
日白胖滚圆的糖包被打扮得跟个红包似的,楚攸宁笑她不该叫糖包,该叫红包了。
滚床是一种婚俗,寄托着人丁兴旺的希望。
已经参加过几次婚宴的楚攸宁对这个不陌生,她把糖包拎起来往喜床上一放,“糖包,开始打滚吧,从床头到床尾,再从床尾到床头。”
大家看到楚攸宁连拎自己的闺女也拎得这么顺手,有点怀疑是不是亲生的了。
楚攸宁又把行哥儿也给放上去,行哥儿比糖包还大三个月,结果看起来还没糖包敦实,对,就是敦实,绝不承认闺女比较胖。
喜床上铺着褥子,软软的,上面坐了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崔家人仿佛已经看到添丁在望。
糖包听话地从床尾滚到床头,然后趴在床上眨巴眨巴眼,浓密的长睫好似一把扇子,懵懂无害地看着屋里的大人,大人们看她,她也看她们,半点不怕生。
行哥儿见了也紧跟着打滚,有人在边上唱吉祥话。
两孩子滚完下床,男方家立即送上两个大大的红封。
虽然对方身份尊贵,给出的红封未必看得上,但这是规矩该给的还是得给,顶多给得丰厚些。
糖包早就学会不随便拿别人给的东西,她看向楚攸宁,得到点头后,眼睛都亮了,接过红封就塞给她娘,“买鸡,养大虎,大黑。”
楚攸宁接过来,毫无心理压力。
糖包除了一群哥哥表哥和舅舅外,最喜欢的就是鬼山上的大虎和大黑了。
她的异能升到十一级后还多了一个功能,精神烙印,就跟契约了两只兽宠一样,哪怕她不在鬼山也能通过两只兽的眼睛看到那边的情况,就算大虎和大黑哪天突然发狂她也能直接用精神力控制住,不再受距离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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