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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主意, 陈美兰问邹洁:“邹大姐,毛纺厂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毛纺厂,邹洁是一肚子的怨气, 而且要看一眼阎肇, 话里有话:“还能怎么样, 改革开放的档口, 我们这些人被排挤出来, 厂子给某些人给搞坏了呗。”
所谓的某些人, 邹洁不好当面说出来, 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就是阎肇的老丈人周仁义和他丈母娘吴莲莲。
周父文g时期被斗的厉害, 脑子都打呆了, 但平反后政府把他安排在了毛纺厂当书记。
正值改革开放,工厂面临私营行业的冲击,布料那种手工品首当其冲。
厂子奉国家之命改革, 得有一个主舵人。
周父脑子给打坏了,人是呆的, 周母虽说没工作,但脑瓜子特别灵,乍一听要改革, 天天提着奶粉罐头去找车间主任们游说,以周父的身份为感情牌,让他们支持周父。
于是周父掌了权, 邹洁这些实干派则被排挤出了毛纺厂。
但周父掌了权也没落了好, 他本身眼界不宽没有格局,由周母指拨,让儿子带着厂里的一大批布南下销布, 本想大赚一笔,结果到了南方才发现南方的布比他的便宜得多,偏偏周弟人又傻,带的几个人抽烟的时候没注意,把几车皮的布全给烧了。
一个毛纺厂,几百号人,给周父一家一把搞倒闭了。
周弟欠了厂里一屁股的债躲了起来,周父那么可怜一个人,政府也没判他,就让他回家了。
“您现在多好啊,席梦思厂的经理,这下您可以甩开膀子干了。”陈美兰笑着说。
邹洁苦笑了:“哪儿啊,听着风光,别人吃肉我们挨打,你是不知道席梦思行业的情况。现在啥都讲牌子,一张床五六千,没钱的人都是买弹簧自己蒙床,有钱的只认牌子,席梦思是销的好,但那是在中央台打广告的凤凰牌,不是咱们的西美牌。”
“我倒有个好办法,不花钱的广告,能让咱们的床垫卖过凤凰
牌,但要真的能,我想要你送我一张席梦思。”陈美兰等的就是她这句。
邹洁噗嗤一声笑:“美兰这丫头我原来以为老实,现在看挺佻皮,你倒跟我说说,啥叫个不花钱的广告,你能让咱们不花钱上电视?”
现在的人买啥都讲牌子,啥叫上了牌子,在电视上做广告的就是牌子。
但上电视打广告要钱,本地厂子哪个出得起钱。
“本地广告,现场广告,效果比□□台还好。”陈美兰先说了一句。
直到引起邹洁的注意力了,才又说:席梦思也不过一张弹簧床,没啥科技含量,主要是弹簧结实,能耐得住人睡就行。大家也都知乎,自己用弹簧绷的不过几天就坏了,还是买的更结实。你就没想过,索性从厂里拉一张没包的床来,放在商场门口让大家砸,只要咱们的弹簧砸不坏,不就证明咱的床垫好?”
西美厂的床垫倒不怕砸,毕竟国营厂子,弹簧结实的就像职工们不开窍的脑瓜子一样。
但是砸床垫就能卖床?
邹洁要不是管销售的,这事儿她还管不着,但现在正是商品五花八门,齐齐涌入市场的时候。
西凤酒在中央台做了个广告,一下子就卖火了。
菊花电扇做个风凉世界的广告,也火了。
所以现在的厂子普遍都能接受做广告,只不过别人做广告都是上电视,她们砸床,这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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