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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刚才的细节, 不知道为什么,与宁无致打斗时,萧倚鹤心中便隐约感受到一股不安, 离得越是近,那种心悸之感就越是明显, 仿佛心脏要从胸腔里跃出来。
当时还只当是自己身体疲弱之故, 未曾多想。
而且奇怪的事情除了这伤口, 还有他的灵萧“知我”。
灵箫见到主人,不肯主动回归也就罢了, 反而供他人驱使——这说明宁无致的力量要么绝对凌驾于“知我”之上,要么就是他与灵箫之间的联系, 比萧倚鹤更加紧密。
“知我”虽有灵石玉魄, 却终究是块没长眼睛的玉,未曾开化, 会不自觉地选择羁绊更强的一方。
萧倚鹤端起铜镜,望向镜中自己的脸,狐疑地看了会儿颈上的伤痕, 突然生出一种复杂的感觉。
那日抢亲后, 薛玄微将他丢在扶云峰上,一连试探好几回……可见,那时的薛玄微似乎并不十分确定他的身份。就好像……许多事连薛玄微自己也不记得了。
这或许是他分魂的后遗症,就如同他那不定期发作的头疼一样。
而宁无致, 显然是一早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他知道的内情, 看起来甚至比薛玄微还要多、且更隐秘。从他拿着所有人苦寻不得的“知我”便可窥一斑。
——而这些,宁无致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这七十年间,或者说, 试剑崖自己身死那一刻之后,一定还发生了什么。薛玄微忘记的那些事里,是不是还隐藏着一些众人未曾察觉的细枝末节?
这些往事,也许只有扒开薛宗主的脑袋,在里头使劲地翻一翻,才能找到。
他倒是想窥一窥薛玄微的识海,只怕薛宗主不肯。
萧倚鹤越发一头雾水,将铜镜翻扣在桌上,指尖烦躁地敲打着桌面……便觉喉咙一凉,一截柔滑的白帛缠在了颈上。
白帛内侧像是覆了一层药膏,冰冰凉凉的,围着伤口绕了几圈,在后侧方系成一个单结。
萧倚鹤被冰得缩了缩,想抬手捂
一捂,却被薛玄微扣了指头在手里:“忍着些罢,此药中炼有寒精,可敛创祛疤,融暖了再敷会降低药效。”
他看了看,低声道:“薛玄微,问你个问题,我能不能——”
“砰!”
一声巨响。
南荣恪怪力推开了客栈房门,身后跟着满脸焦急的朝闻道,和茫然的重九二人。见他们两个一站一坐,虽神色寻常,但抓着手搂着肩,说不出的暧昧,一时眼神又古怪起来,撇了下嘴,赶紧拽着重九去到内间。
萧倚鹤见时机不对,只好将话咽回肚子里。
虚云怀里捧着一堆花花绿绿的小玩意,身上衣裳也换了一套更秀致的小袍,可见在社日上玩的不错,却被朝惜之受伤一事扫了兴,只得匆匆赶回来。
他立在门口,低头玩着一把鲁班锁,一派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模样,若非刻意去看,都很难注意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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