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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寡妇死死捂着嘴, 生怕泄出一点声音。时苒从未听过这样压抑绝望的哭声，一下被震住了。目光触到旁边的槐花，见她似乎要张口询问, 急忙拉她一把, 两人放轻脚步，悄悄退回了院子里。
她特意放重脚步走路，大声说了句话：“马嫂子, 你做什么菜呢？好香啊。”每天这时候有些小贩收摊回家，会顺路跟她结帐，马寡妇的院子门并没有从里头闩上。
厨房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两姐妹进门时，地上已经洒上了厚厚的炭灰，马寡妇笑意盈盈：“还能有什么，大酱烧豆腐，你们要想吃, 我留点给你们。”
见槐花目光盯着她脚下的炭灰, 她不着痕迹地挡住，道：“刚刚东子打翻了我一壶好油, 我正收拾着，你们就先别进来了吧。”
时苒笑着应声好, 跟槐花先回了房间。
回房之后，槐花就憋不住了：“马嫂子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病了吗？还遮遮掩掩，怕我们问似的？”
时苒眸光微沉，道：“既然马嫂子不想说, 咱们别问就是了。”
见槐花还想再说，她又道：“我们过几天就要走，你别多事。”
槐花应下, 看她点亮油灯开始铺纸，好奇地凑过来：“你的书还没抄完吗？”
她往砚池里哈了口气，答道：“抄完了。这不是要走了吗？我给咱们相好的人家打声招呼，再给方姨写封信回过去。”
这时，马寡妇在院子里喊：“杏花妹子，厨房我用完了，出去一趟，你们出来个人把门闩好。”
槐花走出去问：“这么晚了，马嫂子你去哪？”没过一会儿进了屋嘀咕：“被鬼追似的，我叫都叫不住。”
时苒下笔如飞：“去做晚饭吧。咱们的事还多着呢。”
…………
马寡妇逃也似地出了院子，她此时心乱如麻，出门只是今天本能地不想跟那姐妹俩打交道。杏花太聪明了，她的眼神叫她心慌。
可除了三合院，她又能去哪？一个女人家出了这种事，哪个地方又能容得下她？
马寡妇眼泪滚滚而下。
直到一声惊雷般的：“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马寡妇猛地惊醒，赶紧用袖子胡乱擦擦脸，向来人挤出个笑脸：“他叔，这么晚了，你咋还没回去？”
刚出正月，天还是冷得很，京里人一般天刚擦黑就躲回了屋。这个时辰还在外头逛的，除了有差事在身的捕役，就只有收摊晚的摊贩。
周巡丁没答她，他望了望胡同斜对过的医馆，再看马寡妇：“咋了，是病了不舒服了？那快进去看看哪。”
马寡妇几乎要吓得跳起来：“不不不，我没病，没病。”她是怎么走到这来的？要是进了医馆，她的秘密就彻底保不住了。
周巡丁是个老实人，不疑有他：“没病怎么在这站着？”马寡妇不答，周巡丁着急起来了：“那是东子又病了？重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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