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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苒好奇问道：“那里住的是什么人？”
“都是些本地丝户，”张牙人以为时苒嫌弃吵闹，忙推开门引她往里走：“这声音在外面听着大，这房子天井深，把门一关就没什么声音了，姑娘不信进来再听。”
时苒没注意房子的结构，见进门后姜益主仆站在天井旁的杏子树边，自觉地不再往里走，将张牙人拉到那主仆两个看不到的位置，小声道：“张牙人，您先别忙着给我介绍房子。我问问你，这附近哪里有治头晕的名医？”
张牙人闻言有些生气：“姑娘，你不租房子来找我做什么？消遣人吗？”
时苒忙道：“牙人别生气。我房子要找，名医也要找。你只管将我带过去，若名医真能治我说的症候，我跟赁房子一样付你酬金。”
“哦？那我们杭城名医可多着呢。姑娘你好好跟我说说，你是吹风头晕，还是思虑过甚头晕？”
时苒将姜益晕船的症状形容了一遍，叮嘱道：“你稍后出门别把我刚刚说的事说出去，咱们还是先装作找房子，你带我去寻大夫，其他事先别管。”
张牙人自然答应：客人要求得怪是怪了点，有钱赚就是了，问这么多做什么？
商量完毕，时苒出了门，跟姜益说：“这房子采光不好，我想再看看。”
姜益不疑有他，出门上车后随着张牙人的指点，马车在一间医馆外停下。
时苒跳下马车，看着医馆外头挑起的针囊，对姜益道：“我好像有些症候，我们先看看大夫吧。”
姜益狐疑地回身看了眼来福，来福哪敢看他，扎着脑袋缩在车轮后头头也不敢抬。
姜益微微挑起唇角，跟在时苒背后慢慢踱了进去。
时苒莫名有些心慌，她还没跟大夫套好词哪。
此时医馆里人还不少，时苒踌躇片刻，硬着头皮去问柜台后留着黑须的大夫：“大夫，您这里治车船晕眩吗？”
姜益在后边一声冷笑。
大夫忙得额角见汗，正在给一名患者扎针，闻言抽空看了她一眼：“能治，你上船前老夫给你施一次针即可。姑娘可是现在要用针？”
时苒松了口气，回身去看姜益。姜益似笑非笑：“看我做什么？人家大夫问你要不要用针呢。”
时苒不得不央求地：“表哥。”不觉拖长了丝尾音。
出门前，为了避免麻烦，两人约定彼此以表兄妹相称。
不知怎地，姜益只觉背脊处蹿起了一丝麻意，她那丝绵绵的尾音像勾子一样，钩得他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姜益握住拳头，别过脸去：敢跟来福那小子合起来骗他，别说表哥，就是亲哥……
“表~哥~~”袖子被一只小手抓住，微微晃动。
姜益咳嗽一声，耳根红了红。
时苒没注意这点，她以为姜益要转身离开，正绞尽脑汁想主意，怎么劝他坐下来看病，就见他转回头来：“看看你，成什么样子？有话好好说，看个病罢了，至于如此？”
时苒生性端庄稳重，刚刚生怕他扭头就走，一着急才使出了生平最大胆的手段，此时哪里耐得住他的训斥？哪怕那训斥并不严厉，音调还有些无奈，她也羞得面红过耳，立刻放开了他，还往后退了好几步。
正在此时，之前还严厉得仿佛什么人情都不通的男人在面诊的椅子上坐下：“是我有些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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