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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你们是谁？怎么在我家门口站着？”
一个穿粗布衣裳，挎着菜篮子的妇人从巷子外头跑过来，像防贼一样瞪着他们。
“这位大婶, 我是牙人, 来带人看房子的。”张牙人问道：“这里不是百花里庙子巷第四间院子吗？这家主人把钥匙给了我，叫我帮他租出去，怎地突然换了锁？”
“这家房子现给了我在住。”那妇人穿一身粗布衣裳, 头上包着帕子，挡在门口，就像杭州城门口每天来来往往的乡下妇人一样。
张牙人疑惑：“他房子给了你住, 怎么钥匙还放在我这没收回来？”
妇人道：“我怎么知道，兴许是忘了吧。我不跟你说了这是我家房子，你怎么还站在这不走？”
“走，这就走这就走。”张牙人往后退两步，那妇人站在门口盯着, 直到他们转出巷子才转身去开门。
张牙人再走几步, 终是觉得不妥，同几人道：“我还得再去问问这钥匙怎么办, 几位要不在这等等我？”
时苒跟着张牙人走回去，道：“你先忙, 我四处瞧瞧。”
这院子朝外头走，紧邻着一条河，那河水底下来来去去，尽是捶洗衣裳的妇人, 还有院子里花花绿绿的，晾的都是女人的衣裳。
果然如张牙人所说，这一带住的都是女人家。
又敲了半天, 才敲开那家子的门。那妇人将门只开一线，声音很不耐烦：“怎么又是你？”
张牙人不知小声说了句什么，那妇人一把夺过钥匙：“放我这吧，我看见他了再给他。”说完，“啪”地一声关上门。
张牙人生气了：“这到底哪来的女人，一点礼数都不懂！我还不信了，一个乡下婆娘有多厉害！”说着，扬手就要再次砸门。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妈妈，饭做完了。”
“好标准的官话。”来福说着，转身找认同：“你们说是不是？那屋里的人说话跟咱们一样，莫非也是北边来的？”
时苒的神色却有些迷惑：屋里的那个声音，她是不是在哪听过？但是，在哪里听过呢？
时苒的记忆非常好，在鸿胪寺她便发现，她记背起查理的洋话时，比其他人都快，引得那些通译们羡慕得不得了。但他们不知道，比起记背文章，她更擅长记人的声音。不管是谁，只要跟她说过一回话，她就再忘不掉他的声音了。
那个姑娘的声音那么特别，她更不可能忘记。在哪呢……
忽然，一声久远的嗤笑飘入她的脑海：“乡巴佬。”
时苒差点崩不住脸上的神色，她扯了扯姜益，示意他借一步说话：“那间屋子里有古怪。”
姜益也觉得有些不对，但没往心里去：“我知道，一会儿出去我们报官府来让他们看看。”
“不是，”时苒踮起脚尖，几乎是贴上他的耳朵。听见她下面的话，姜益顾不得脸红：“那个姑娘的声音，我以前听过，就是在通州码头上坐船的那一天。”
她的手腕被猛地攥紧：“当真？你没听错？”曹三小姐连着她的两个婢女都失踪在杭州，在通州码头上坐船的那天，她还能听到谁的声音？
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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