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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被她一下问愣住了：“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咱们这个新机器……哎，要是那些我们在运河上认识的老板们都在杭州有铺子就好了，咱们也能多跑几家，多点希望啊。”
时苒看不得她纠结的模样，安慰了一句：“咱们至少还认识金老板不是？”
“可金老板那么抠，他会愿意借钱给咱们吗？”
“他抠是咱们要从他手里拽银子出来，咱们现在不是要送银子让他赚吗？他再抠也不会跟送上门的银子计较不是？”
“明明我们是借……”槐花还是想不明白。
这时，马车走过一间店铺，来福在外头叫了起来：“宝兴票号，他们不是也能借银子吗？两位姐姐，咱们不如去问他们借吧。”
时苒笑笑：“票号规矩严，在票号借银子可是要东西质押的，咱们能有什么东西押给人家？”
前些天，时苒跟槐花在外头满大街寻铁匠铺子的时候，连着票号都一道问过，无一例外，没有东西质押，票号不会放银子。尤其她们两个还是一看就没成家的小姑娘，票号看她们的眼神，就像防贼似的。
现在想起来，槐花还气得慌：“那票号狗眼看人低，要我们押东西就押东西。我们水头那么好的和田玉佩，竟然只肯贷我们三十两银子，那嘴脸还像施了老大的恩似的！以为我们多稀罕呢！”
时苒也很唏嘘：在杭州这样对妇人相对宽松的城市，她们拿着东西都借不到什么银子，其他地方还不知是什么样。
“说来说去，还只有金老板才能借咱们银子了？”来福怏怏的：“那要是金老板不在，咱们的工还不用开了？”
“应该不会吧，”槐花道：“我上回听金老板跟别人说过，他每年三月都会到江南来，说是在什么楼有个什么群芳会，他年年不落，年年都要参加，今年他肯定也在的。对了，来福，你知道群芳会是什么？在哪开吗？咱们去那找找，说不定能找到金老板。”
“咳咳咳咳！”来福突然疯狂地咳嗽起来，边咳嗽他还边叫：“什么会不会的，我可不知道，别问我。”
时苒顿时想到了什么，忙岔开话题：“大姐，你不是在外头认识了几个小姐妹吗？不如你问问她们，家里有没有没事做的兄弟，这几天帮我盯着绮罗衣的女掌柜，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槐花表示不是问题：“包在我身上，正好柳菊花有个堂哥是钱塘衙门的捕役，寻他帮忙准没错。”
说干就干，回了百花里，槐花家都没回，先去了她新认识的小姐妹柳菊花那说话。时苒许柳菊花哥哥柳二柱一天一百文钱的价钱，雇了四个闲汉，将绮罗衣的女掌柜盯住了。
两天之后就来了消息：“那位女掌柜每天关店后会抱着帐簿去附近的一间小宅子里，每次都是个老妈子送她出来，宅子里住的是什么人还没探出来，还要给几天时间再探。只听住在附近的人说，那户人搬进去没几天，除了第一天似乎进去了几个女眷之外，每天就只有个老妈子，还有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进进出出。他们除了买菜买水，不大出门，跟邻居们也不大亲和，似乎像是避着点谁似的。”
时苒却等不了了，这三数天里，她把姜益和她所有的银子，还有这次赚的银子投进去，找到自己所能找到的所有木匠打织机和零件，钱已经花得七七八八，若是再找不到银子，好不容易谈拢的生意就得断银子停摆了。
等到姜益从苏州这些地方回来带银子，那还得等多久？何况他这回也只带了九台机器离开，又能卖多少银子出去？再除去路上吃喝花销，也剩不了几个。
她向柳二柱问明了那宅子的地址，带着槐花，让来福再次驾车去了清河坊。
时苒凭着一腔孤勇到了目的地，站在门前，却有些踌躇了。
照她的估计，这房子里的住客就是不是金九盘夫人，也该跟金九盘有莫大的关系。她现在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该怎么拿捏出态度求人呢？
这个问题，时苒没烦恼多久。她们站在门前徘徊片刻，侧门吱哑打开，一个没留头的小丫头挎着菜篮子走了出来。
看见站在门口的几人，小丫头好奇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站在这里？”
“小妹子，我们姐妹姓杨，我们有些事，想来寻你家主人。”槐花笑着同她说道。
只说这一句，小丫头突然丢了篮子就往屋里跑：“吴妈，吴妈，不好了，杨家的女人找上门了！”
时苒&槐花&来福：“……”这是什么情况！
不等两人追进门解释，门里一个高亢的女声突然一声大骂：“好啊，我还没去寻那小贱人的麻烦，她好大的胆子，敢来自投罗网，这就是欺负我苏家没人！看我不活剥了她的那张狐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