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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肖公公的准信, 时苒和苏晴娘心落到实地,迫不及待地欢喜归家。
路上苏晴娘唤来大丁和小翠,要他们去菜市买来好菜好肉, 再沽一壶上好的金华酒归家, 说逢着天大的喜事,怎么说也要好生欢庆。
时苒知道她性喜热闹,若不是后院里住了三个没成过婚的小姑娘, 怕人来人往,扰了在室女的清静,这段时日, 她的院子里怕不会这样安静。因此含笑坐在一旁,任她安排布置下去。
苏晴娘见时苒不出声阻拦,乘兴带着她去清河坊附近的铺子大逛一圈,回程之时,包括随从在内的几个人中, 手里满登登拎满了衣裳首饰, 果品糕点等杂物。
几个姑娘家让苏晴娘叫到自己的正屋挑挑拣拣,为着今儿个的喜事, 她大放血一回,这些东西都是她买来送给几个姑娘的。
时苒跟着苏晴娘一道去, 需要什么,她早自个儿买好了。现在她坐在榻边的官帽椅上,看另外三个女人说笑。
槐花和杏花知道苏晴娘为人一向大方,若是跟她扭扭捏捏倔着不收, 说不定她还生气。因此也不推辞,槐花先挑了自己喜欢的桃色单罗布,两条帕子, 一条银红绫销金的,一条闪色十样锦的,并几样插戴首饰。
她这丫头一向心粗,只管挑够自己用的,也没留神桃花等她挑完了才在剩下的礼物中随意择选几样,就说自己挑好了。
时苒看桃花挑的湖蓝印花绉纱料子,明紫和墨绿色的帕子,还有几样粗银首饰,硬是没看出她的偏好,不禁有些沮丧。
这些日子,她忙里忙外不得闲,也不知多久没有同桃花谈心。几个姑娘同食同宿,她太大意了,不该连桃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她又是个寡言的性子,她不说,谁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她想要什么,可叫她怎么想法子补偿她呢?
桃花是个心细的姑娘,时苒多看她两下,她立刻就偏头过来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事?”
时苒饮了口茶,笑道:“我忘了同你说,昨日查理的回信已经到了。关于你问的那两个问题,他都答了。”
桃花眼中神色大亮,催她道:“那姐姐赶紧把信给我看看吧。”
时苒却摆摆手道:“不急。他的信是用英吉利语写的,待我今晚回房翻译过来,明天你再看也不迟。而且,”她迟疑了一下。
桃花立刻追问道:“而且什么?”
“没什么。我觉得,查理的解答我有些不明了之处,不如等我想明白之后再给你如何?”
“不用,姐姐就这样拿给我即可。若有不明白的,我也可以帮着姐姐参详。”
桃花越说越心急,差点真要拉着时苒回房去取信释疑,好在这时候晚饭烧好,苏晴娘让下人们将东西收拾好,携三女入席坐下,执盏笑道:“二姑娘天天早出晚归,逢着这样的大喜事,你我姐妹又难得齐聚一次,今日可要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槐花举起杯子,跳起来头一个响应。
…………
荒唐一夜,第二天时苒被敲门声惊醒时,头疼得差点爬不起身。
勉强撑着身子将门打开一线,小翠迫不及待冲了进来:“杨二娘子,你还睡着呢?快随我出去,颜织造派了人来寻你,说要请您去说话。”
颜织造派人来寻她?时苒残存的酒意一下全醒了。
半个时辰后,颜府
时苒坐在颜织造对面,看他递给自己几页纸:“听小肖儿说你昨儿个领了旨就到我这来请安了?算你有心了,这些东西你拿着先看看,也好心里有个底数。”
时苒接过这几张纸,发现这些基本是她那天同苏晴娘两个跟颜织造提到的,关于如何售卖织绸机,如何布局织绸机更换的点子。
因为心里早有主意,时苒看得很快,只是看到定价那头,视线不觉定住了:“三十两?颜老公,这是不是太贵了?”
颜织造瞟她一眼:“贵什么?你的织布机不是也这个价吗?”
他调查得还不少……时苒解释道:“我们也只是刚开始那个月卖得高些,那时候机器是独一无二的,他们比别人织得快,很快就能用多织的布匹把多出的银子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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