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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手不巧,可她很喜欢用新式织机,在家里没事也喜欢摸两下,早就比时苒织得还好。而且她从小跟市井中人打交道,很有一套自己的法子,有时候连时苒都自愧不如。
她的问题是,把自己看得太低了,要是不推着这丫头出来多担着点事,她还会把自个儿当成丫鬟,有时间就围着时苒打转。
“那是自然,二东家你忙你的去吧,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孙大嫂头一个表态,其他两人唯恐落于人后,跟着直点头:要不是她们三个一直追着二东家,不像其他人一样中途放弃,怎么会头一批用到新织机?
她们也算看明白了,二东家是个闷声做事的,只要肯跟着她走,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投桃报李,给你个好处。
时苒谢过三名妇人,转向其他人道:“现在织机只有这一台,姐妹们有这么些人,肯定没法子一下子满足所有人的需要。稍后还要请几位嫂嫂商议出一个法子,尽量保证每位姐妹都能练习到。没有排上的姐妹们暂时也不要急,荷穗,你一会儿去隔壁茶摊借些桌椅板凳,请姐妹们坐下,可以探讨一下机器的用法,纺织技巧,也可以给我们三花提提意见,比如哪里不顺手,哪里做得不好。若是你们的意见有用,三花会有另外的酬谢。”
时苒说的这个法子在三花内部早有推行,起先是她们做出这台机器后,有织户反映机器问题,有时候问题出多了,她们还不得不停下手头的工作,上门去为织户维护机器,后头她索性改进完一批机器,找人试用一段时间,找出不妥之处重新改进。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工匠都会另有奖励,一段时间下来,大伙的改进热情都相当高涨。
也令得时苒后面的织绸机研制顺利了许多。
孙大嫂她们带来的人都是老织工,比起做机器的木匠,说不定会有其他的看法。
就是没有看法也没什么,时苒的原意本就不是为了这些。因此,她说完这些话,没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将荷穗留下来陪着槐花,自己一个人去了织造府。
荷穗不像槐花,昨儿个二小姐已经告诉她,这些妇人织出来的布匹会送一些给她和她家。她在家里那段时间也学着织了两回布,又有了二小姐的承诺,她已经将这些布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当即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些人,生怕她们一不小心又乱来,毕竟她们现在手下织的,可是她将来要穿在身上的衣裳呢。
至于时苒这边,孙大嫂她们带来的人再多,也比不上这会儿守在营造所值房的人多。
时苒还没进织造府大门,就被好几个自称是织户家管事的人拦住了。要不是顾忌着新织机就掌握在她手中,只怕那几个人当场就能把她架到自己家。
有过一次在人堆里说话的经验,时苒再应对这些局面,已经放松很多,她询问着这两个管事所在的织坊情况,走到了营造所值房。
值房这会儿人比孙大嫂她们带来的人更多,不过那些人虽多,看见时苒,却没第一时间冲过来,而是在笑着向她打招呼的同时,还在跟左右的人暗暗争较阻拦,这么一胶着,时苒已经越过他们身边,进了自己的值房。
值房里头,颜大哥拧着抹布已经在抹桌子。他庄户人家出身,营造房里净是技术活,他都干不来,时苒只能暂时安排他做些擦擦抹抹的杂活。
看见他,时苒这才真正松了口气,忙叫他道:“颜大哥,你先把这些事放下,出去跟外边那些人说,我知道他们都是想来买织绸机,让他们先自己商量好一个个进来,我今天一天哪也不去,就专门给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颜大哥应声出了门,时苒坐在书案后边,却并没有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镇定:昨天的阵仗太大,织绸机是不愁卖了,但到现在才做出一百来台,连织造府内的需求都无法满足。今天来的这些人中,该怎么安排才会让他们最满意,仍然是个大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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