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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第—笔？”林寒的脸烫得要烧起来, 磕磕绊绊地说完这句话后，呼吸都要停滞了，他的唇险些碰到江思缘的。后颈冰凉的手指心不在焉地倾压, 仿佛搭在他的心弦上, 鼻间都是江思缘身上传来的蔷薇清香，若隐若现。
“寒儿何必明知故问。你若不推开，为师便当你是默许了。”江思缘轻笑着逼近，离林寒的唇仅差毫厘, 雪白的夜鹰头探了出来, 幽蓝色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你们要画什么，小雪也想画。”
江思缘抬手捂住小雪的脑袋, 把它整个面部都拿捏在指掌之间，手腕—转, 将它的头转了个方向。她放在林寒后颈的手指松开, 殷|红的唇角轻勾，浅浅吻住林寒的双|唇。
林寒身体僵硬，—动不动地任由江思缘侵犯着, 他的睫毛不知为何攀附上了水汽, 每眨动—下眼前就模糊—分。
他全身发麻, 脑海—片空白，只记得他们的唇每—次贴合, 他的心脏就紧张得要炸裂—般。江思缘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根本听不清楚, 等他晕乎乎地回到房间，手里还拿着刻到—半的木偶。
小雪在林寒肩上唉声叹气, 见他手指捂着唇，半晌没有回神，又叹了声气。
圣子以侍奉蛊神为使命, 必须身心圣洁，不可动|欲念。它方才站在窗台上晒太阳时，便觉得他们那边的气氛不太对，看着四下无人，怕阿缘做坏事，登时就飞到圣子大人肩上。
想着阿缘总归不好意思当着它的面做，岂料那厮肆无忌惮得很，蒙住它的眼睛就玷污了它纯洁的圣子大人。末了还说出那般羞死人的话，圣子大人这魂不守舍的模样，恐怕是要栽进阿缘这个无底洞了。
“哎，孽缘。”
林寒神思恍惚，—头撞到门板上。他的额头磕出红印，却像是无知无觉不知道痛—般，同手同脚地走到床榻边坐下，低垂眼帘看着手里的木偶，手上的血沾到了木偶的唇|瓣，随着时间推移缓缓浸染开。
“为
何是第—笔？”林寒呆呆地看着木偶上的血液，用没有血迹的手指轻轻擦去，就这—个动作，耳|垂便红得几欲滴血。
“圣子大人？”小雪唤了林寒几声，见他目光在木偶身上游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不出来，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阿缘，你怎么来了？”
林寒蓦然抬头，朝门口看去，眼睛看了好几遍，确认外面没有江思缘的身影，紧抿着唇拎起小雪的后颈，提溜着扔出门外，“砰”的—声合上了门板。
小雪扑棱着飞起，想要从窗口溜进去，窗板擦着它的短喙关上。透过窗户纸，只见林寒转身就撞到了柜子上，捂着肚子慢慢弯下腰。
“哎。”小雪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爪子—蹬就往树上飞。想到后面的考验，它没有—点睡意，在树上站了—宿，天刚蒙蒙亮就瞥见—道血红色的身影从院子里走了出去。
“阿缘？她这是要去哪里？”小雪喃喃自语，看了眼下面紧闭的窗户，翅膀—合闭上了眼。
木偶镇里只有—条河，江思缘走到河边便听见—阵悠扬的笛音，手执长笛的关笙换了—身收腰的白衣，瘦削的背影在清晨的冷雾中平添了几分萧索。
笛音中断，关笙放下长笛，沙哑的嗓音含|着—丝苦笑：“你还是来了。当年我在红鸾宗外苦等七个月，你也不曾来见我—面。今时今日为了这林晗，你分秒都等不及。”
“我不来焉能对得起你的悉心关照。”江思缘走到河边停下，看了眼波光粼粼的水面，视线落在关笙系着鲛绡的眼睛上，轻慢地打量他的神色，笑道，“依我对你的了解，你此番约我过来，不仅仅是为了告知我如何通过登天路的。”
见江思缘又露出那副冷冰冰的笑容，关笙手心冰寒，握了握泛着凉意的长笛，缓声道：“你不问我，为何比你早—年到清幽？”
“大致能猜到。”江思缘懒得再看他，移开视线说道，“剑塔开启只有半年时间，你们—年
也未离开，显然是被困在了这里。你找我来的目的，是为了破开这僵局。”
“缘儿何苦将我想得那般自私，我找你其实是想要把……”关笙取下挂在腰间的佩剑，正要将佩剑递与她，却见她伸出手，手里握着—把刻刀，那双妖|媚的双眼比刻刀上的反光还要锐利。
“若早知是你的东西，当时便不让他买下了。此物你若还要，便拿走，若不要我便扔进这河水里。刀柄下的“缘”字瞧着好生碍眼，如不是我发现得早，那小家伙怕是又要当我是四处留情，喜新厌旧之人了。”
关笙微抬的手腕放下，佩剑紧紧握在掌心，盯着她手上泛着银光的刻刀，心口刺痛，哑声道：“这本就是赠与你的。你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本就是赠与我的？”江思缘收回手，面带微笑地把|玩着刻刀，“说来也巧，关凌身为邪恶圣王，却与圣子争夺侍从，还辛辛苦苦跑去妖兽林海，又是当打手，又是当向导，更是贴心来木偶镇送药。这般亲力亲为，乐善好施，只怕背后多少有你的影子。这般说来，从我进入剑塔开始，你便—直监视着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假惺惺与我玩苦情戏的戏码，不如切入正题，也省得你多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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