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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燃再次醒来的时候, 和之前完全不同，如果说之前是重伤难受，那此刻便是如同虚空, 他感觉手几乎都抬不起来, 整个人虚弱极了, 难听点说, 就是靠着一口气吊着，什么时候这口气散了，他也就结束了。
这样也好, 早点走，早点结束了。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他勉强转头看去, 只见秦间玄手里端着药, 他走了过来，见沈燃醒来，这才开口说道, “你别动了，好不容易才把你从鬼门关里拉出来了，如果你再折腾, 我就算费尽心力, 只怕也保不住你的、”
“弃了吧。”沈燃闭了闭眼睛，他道, “何必呢？”
他只是这六个字, 没头没尾的, 可偏偏秦间玄却是听懂了，他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扶起了沈燃, 还抱着他，低声道，“喝点药，身体好的快一点。”
沈燃只觉得有些可笑，他这样的身体，其实如果不是秦间玄非要留着，他早就可以解脱了，他又不求活多久，也为什么执念，身体好不好，喝不喝药，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999：值得一说的是，自从老宗主死后，攻略目标的仇恨值直接砍半了，看来这个真的是他的执念。】
【沈燃：只是一半，剩下的一半……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沈燃仔细盘算了一下，如果说当初魔宗之所以灭宗，老宗主是主要黑手，那沈燃他自己就是那把杀人的刀，现在幕后黑手已经死了，消除到了百分之五十的仇恨值，那剩下的百分之五十……只怕都是落在了沈燃的身上了。
对于这点猜测，他是想要验证的，却没想到自废修为，居然还能被救回来，的确是有些出乎意料。
“为了保住你这条命，百草长老将天一宗里面的藏着的药材几乎都用空了。”秦间玄看着这碗药，他道，“你若是不喝，只怕他要心疼死了。”
沈燃笑了一声，声音沙哑虚弱道，“你什么时候和他这样熟悉了？”
“自然是为了你。”秦间玄倒是丝毫不掩饰，
他道，“害我魔宗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只要你好好活着，我不仅可以保住天一宗，还能让它继续稳居仙门之首的地位，可如果你继续想死……我也不拦你，只是你死后，我定然要天一宗八十一峰的弟子全部陪葬。”
沈燃这才撩起眼皮看着秦间玄，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摇头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我会不会这么做，你可以试一试。”秦间玄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沈燃会这么说，他道，“我在乎的是你，又不是天一宗，修真界内，宗门起落，甚至是灭亡，都是常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比如魔宗不就是这样的吗？”
沈燃扯了扯唇角，他身体说不上是难受，也不是痛苦，只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半分灵力都没了，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曾经就算是被一剑穿胸都不一定会要了他的命，可是此刻，哪怕是小小的伤势，可能都会让他命丧黄泉，这种虚弱的感觉，他还没有体会过。
“你不会这么做的。”沈燃对秦间玄的心性还是有点了解，他低垂着眸子，嘴唇毫无血色，缓缓吃力道，“如果你想这么做，当日便可以做了，无需等到今日、”
“当日？当日如果我杀了你天一宗全部，只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其实现在也差不多了，只是秦间玄自己还不肯承认，他转移话题道，“老宗主已经安葬在后山了。”
听到这话，沈燃眸光这才亮了一点，像是勉强打起了精神，他像是一个病弱濒死之人，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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