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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飞奔抵达朱昌镇已经很晚了,他们在之前借宿的地方落脚。
那老翁见韩琅伤成了这般,吃惊问:“这是怎么了,怎伤得这般严重?”
孔恬忽悠道:“他本是我侄子,投亲来着,哪晓得路上遇到了山匪,中了箭不说,双腿也给打断了,全部家当尽数被抢,若不是我等不着人沿途寻了去,只怕早被野物给吃了。”
老翁:“这运气着实背了些,临关道那边是有一群山匪出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孔恬顺水推舟斥责了一番,宋离默默备银针,知道他要先针灸退热。
经过一番喂药和针灸,以及冷敷降温,韩琅的高热得到有效控制。
待他的体温逐渐平稳后,孔恬才开始处理他的箭伤。
所幸那支箭未伤及五脏骨骼,仅仅只是皮肉,孔恬在油灯下仔细处理箭头,进行拔箭清创。
那情形宋离是不愿去看的,只端着一盆盆血水去倒换。
这样来来回回,她也不知道换过多少盆水了,孔恬总算停了下来。
箭伤处理完毕,接下来又进行接骨,将骨折的双腿正位固定。
他从头到尾都没停歇过,只绷着神经救治,哪怕心里头明白韩琅这条命不易挽救,还是不愿放弃。
整个晚上韩琅反复高热,情况万分凶险。
主仆二人彻夜未眠,竭尽全力拯救。
接下来的几天韩琅都在反复高热中度过,他的身体已经残得跟抹布一样不成形了。
孔恬又是针灸又是灌药,下的药极猛,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
直到第五日,韩琅的神智才稍稍清醒了些,在浑浑噩噩中转醒。
眼皮裂开了一丝缝隙,室内碳火烧得足,温暖如春。
他的喉结滚动,困难地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刚进屋的宋离发现了他的动静,过来探情形。
韩琅涣散的目光隔了许久才渐渐有了焦距,映入眼帘的脸孔有些模糊,好似他的至亲。
浑身上下明明痛得窒息,他却努力冲那张脸扯开一抹微弱的笑意,沙哑地唤道:“祖母……温然,好着呢。”
他冲她笑,支离破碎的眉目里皆是安抚人心的镇定温柔。
破天荒的,宋离的心被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