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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本来还没注意到自己放在桌上的药膳, 被他这么一说,忽然有些没来由的尴尬。
前几日他做的药膳,都是由徐毅转交进来的。如今齐墨杵在这儿,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还要面临着沈怀璧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不由顿下脚步,结结巴巴的说:“我, 我胡乱做的, 你趁热喝吧!”
沈怀璧看着他有些泛红的耳根, 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便起了些调笑心思,悠悠道:“咦,前几日不是徐都统给我送东西来吗?怎么今日变成你了?难不成是他忽而有事儿,这才拜托你来的?”
齐墨蹙眉,实话脱口而出:“不是的,前几日的东西都是我,我请徐都统送过来的!”说吧, 他才觉得有些越描越黑,不禁懊恼道:“那个……我先走了……”
说罢他便要折身走出去,却突然被人叫住:“哎,你先别走,既然是你做给我的东西, 难道不要看着我喝完吗?”
他回过头,见沈怀璧下了床, 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狐裘,也许是因为没找到鞋子,竟然是光着脚的。
齐墨见状, 面色有些不悦,他快步走过去,对沈怀璧轻轻斥了声:“给我坐下。”
沈怀璧从来没见他这这幅样子,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顺着齐墨的话坐下来了。
沈怀璧没穿袜子,苍白的脚背就露在冰冷的空气中,皮下有青色的血脉蜿蜒而动。
齐墨也不提什么要回去的事儿,只是拿过放在一旁的鞋子,握住沈怀璧一只脚踝,替他细心穿上鞋袜。
沈怀璧这么些年,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混过来的,身边连婢女都不曾有过一个,更是没有人替他穿过鞋袜。
齐墨那只因为受过伤而留下浅浅疤痕的手心就握在他裸露脚踝上,带着些微薄的暖意,没来由的令他心安。
他默默的看着对方帮自己穿好鞋袜,又细心扣上了狐裘披风上最后一粒没扣好的扣子,这才站起身,转身端过那碗药膳,言语中还带着一抹微羞:“那你快喝吧,我就在这看着你。”
齐墨往日都是变着法儿的
给他做当日的药膳,生怕他吃厌了,吃油了,吃腻了,便不肯再喝,因此很是花了一番心思。
例如说,今日他给沈怀璧做的,就是一碗木参炖鸡。
今日他从鸡鸣时便早早的起来了,在小厨房里面磨蹭了半晌,把昨日便做好的高汤,走地鸡,还有药材炖在一起,足足的在小厨房里守到了日出之时。
鸡肉早已被小火炖得软烂异常,药香毫不突兀的融入汤中,让人只是一闻,便被勾起无限遐思。
沈怀璧自然是很受用的,他从来自诩为一个糙人,不在意食物的精细程度,有的吃有的喝就不错了,哪管他什么好不好。况且,这是齐墨专门做给他一个人的。
早些天起,自从第一碗药膳从徐毅的手中端过来时,他就知道,这绝对不是徐毅那个粗人能够做出来的东西。
谁知那小子不知为何偏偏总是躲着他,早上晚上都见不到一个影子,他又嗜睡异常,二人竟然毫无相见之日。
还是他主动,无意告诉徐毅,问起了他齐墨的下落。
沈怀璧也知道跌份儿,但他更知道,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那人估计小半个月之内不会再与他见上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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