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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对他们的偏爱显露无疑,他虽为太子,却受尽冷待,勾心斗角已成习惯,早早便意料到自己将成为齐王的垫脚石。
入住东宫多年,他才是皇长子,不可能将这个位子让出去,所以暗中勾结朝臣,拉拢人脉,到最后逼君退位。
半年之内,便以谋逆之罪逼迫齐王于轻鸿山上自绝,那时齐王长子与他次子谢明鄞同月出生。
皇帝端着茶杯,眸色渐暗,指尖在杯底摩挲,幽幽道:“父亲当年所为,儿子皆看在眼里,差一点便杀了此子。”
此言道出,候于身旁的谢明鄞二人皆有一顿,沈庭舟连忙退后跪下,仓惶道:“小生不知犯了何事,触怒圣颜。”
房内气氛微微凝固,使人暗暗屏息。
谢明鄞也低下首,父皇与皇祖父的话语有头无尾的,旁人难猜。
太上皇面色沉顿,看着跪地的沈庭舟,久久之后,才开口道:“难道你今日领他来,便想当着老朽的面,对后生下手。”
皇帝轻蔑地勾了勾唇,淡淡道:“昨日的信上写得很清楚,为的平息是非。”
之所以将齐王之子放于商贾之家,便是为了让他此生不得入仕,除此之外,他已算是善待此子了。
屋庭之外,清风微寒。
“沈庭舟才是齐王之子。”
太子坐立的身形挺直如松,话语声不大,刚好让沐锦书听明,“当年太上皇暗中调换明鄞与齐世子,明鄞被祖父送出京师,是父皇及时察觉,将明鄞拦截于途中。”
“父皇对此怒不可遏,誓要杀齐世子示威,是母后怜惜无辜婴孩,拦住了父皇,此事便瞒了下来。”
太子道:“皇祖父则多年以来皆以为明鄞便是齐王之子。”
沐锦书怔了怔神,“所以说二哥的身世没有问题,皆为太上皇错意。”
见太子并未反驳,默认此言,沐锦书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来。
清风微凉,她轻拢衣袍,抬手掩唇,“太子哥哥一直都知道?”
“非也。”太子摇首,缓缓道:“孤不过是昨日才弄清事情原委,亦是昨日才知晓清丰镇之首是皇祖父,为此大惊失色。”
沐锦书转眸望向那紧闭的房门,她也差点楚王非彼楚王,二皇子非彼二皇子,于是忧心忡忡。
在雅间之内,太上皇苦笑一声,站起年迈的身躯,步伐浅浅,将当年事情一一说出。
“为保下庭舟,老朽换走二皇子,难以养子,而后送出京城,再到不久听闻消息,孩子养不活夭折。”
谢明鄞怔在原地,随之眸色黯然,掠过一抹失望,心间久久无法释怀。
皇帝将茶杯放下,冷漠地接过话语,“养不活的消息是朕命人假传的,真正被送出京城的不是朕的次子。”
谢明鄞的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随之便消散,淡在冷漠的神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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