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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远时笑了笑:“师姐,我没关系的,都过去这么久,如果仅是提到这些就能叫我难受,那我还能做什么?”
“但是我会难受,”女孩在他肩头闷声说,“这些我自己也能知道,听你说给我,我会很难受。”
裴远时缓缓抬起手,也回抱住了她。
清清说:“我知道这种感觉,明明晓得恶就在那里,但却无能为力……这种时候谁来说话都没有用,只有自己慢慢去想,慢慢熬过。”
她略微停顿,艰难开口道:“我四岁那一年,也有这样的变故……但当时我实在是太小了,不懂利害,也不明白争端。最后师父把我救下,我们来了泰安镇。”
“我只记得,那是一个很黑很黑的夜晚,祖父三个月没有回来,母亲却从始至终都很镇定,镇定到当时的我根本看不出那已经是最坏的境地……”
“我在睡梦中突然惊醒,一睁眼,却看见母亲坐在床边,正抚摸我的脸。她看我醒了,便笑着让我起来穿衣服到堂上去,待会儿有人要来。我问她是什么客人选在大半夜来,她只望着我笑,一句话都不说。”
“那些人果然来了,兵甲在身上碰撞的声音在夜里面原来是那样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府中所有人都被母亲驱逐出去了,那一晚,只有我们两个人,就站在厅堂里,等着他们撞开门,然后慢慢靠近。”
她还想说什么,裴远时环绕着她的手臂却骤然用力,他将她紧紧锢在怀中,让她一时忘了要说的话。
“不要再说了。”他声音有些颤抖。
清清便叹了口气:“我们好像在比惨呀。”
裴远时把她抱得快喘不过气,他也闷闷地说:“这些,我也是知道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从前都没说过。”
“我从须节山上回去后,打听了许多傅家的事……”
“咦?你打听我做什么?”
裴远时语塞,他勉强道:“师叔时常夸耀你聪明机灵,也说过你的身世,我,当时学不会萍踪,就心里嫉妒,回长安后就问了父亲,也问了旁人。”
“果然是这样,”清清轻松地笑起来,“师弟,你好幼稚哦。”
裴远时只有咬牙认下了这句幼稚。
他早已知道她诸多坎坷,所以去年夏天,他们真正相遇的时候,他深深为她的鲜活坚韧而震惊。
好像一株花,你知道它开在庭院里,你听了一夜的风声雨声,猜想它是怎样的残破凋零——就算嫣红仍在,也应不复活力。
但你却在早晨看到,它仍在阳光下盛放,昨夜的风舒展了它的枝条,雨水只能点缀它的花瓣。那些痛苦没能摧折丝毫美丽,反而成了养分,它依旧是庭院中最耀眼的花。
没有人不会为这份美丽动容,而他的女孩远远比花更美丽,更耀眼。
就好像现在,她说完了那些话,更加印证了他的想法:她并不是没心没肺忘性大所以才显得快活,那些惨痛血色的记忆,从未从她身体中抹去。
她背负着这些沉重,辗转了多少个夜晚,转头却又能笑得明亮又轻松。
他喜欢这样的她,简直是天底下最理所应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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