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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玉诗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没想到眼前的姑娘竟然承认了,她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神色颇为复杂,甚至有些气愤。
这什么鬼呀?大街上看个公主出嫁,都能碰到新郎官的姘头,这是巧合,还是数量真的太多了?
其实这位上来搭话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来自清河崔氏的俏寡妇崔羽苒。
颜玉诗蹙眉道:“你说,你与庆先生有婚约?真的假的?”
崔羽苒神色淡然的点头道:“自然是真,这种事情怎能撒谎?方才听见姑娘说与他有婚约,我便想起自己和庆候也有婚约,既然都有婚约,那也就是说,我们今后可能会同住一个屋檐之下,所以才冒昧前来提前结识一下。”
颜玉诗还未开口,一旁的小翠就神色不悦道:“我们都还不认识你,谁要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脸皮真厚。”
颜玉诗拉开小翠蹙眉道:“小翠,不得无礼。”
崔羽苒年长几岁,经历的也比较多,似乎早就看淡了男女之事,当即莞尔一笑,气质婉约,声音温柔的微笑道:“没关系,怪我自讨没趣了,既然姑娘不打算与我提前相识,那就日后再见。”
说着,崔羽苒就要离远一些。
“哎……你……。”颜玉诗欲言又止。
崔羽苒回头问道:“怎么了?还有事吗?”
颜玉诗经过一次感情上的坎坷之后,人也变得豁达和大方了不少,主动欠身行了一礼说道:“我叫颜玉诗,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崔羽苒莞尔一笑道:“我叫崔羽苒,姑娘姓颜,难道是来自颜家?”
颜玉诗轻轻点头:“正是。”
崔羽苒抿嘴笑道:“听闻颜家有一位嫡女,博学多才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想必坊间传闻说的就是姑娘吧?”
一顿彩虹屁把颜玉诗夸赞的脸色微红,她颇有些尴尬的连连摆手道:“崔姑娘言重了,那些传言都不真实,不可深信。”
崔羽苒见她如此羞赧,忍不住玩儿心大起,于是就做这样子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这么说,传言不实,颜姑娘并非博学多才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之人?”
颜玉诗有些错愕:“额,这……,姑娘说笑了,听姑娘口音,你不是长安人吧?”
崔羽苒摇头道:“不是,我是清河来的。”
颜玉诗心头一惊,非常吃惊道:“你来自清河崔氏?”
见崔羽苒点头,颜玉诗更心惊了,她震惊道:“崔氏乃是五姓之首,清河崔氏更是两崔第一房,崔姑娘生的貌美如花,气质婉约动人,一派大家闺秀风范,竟也给人做妾?”
“你们崔家的长辈也同意?就不怕被世人诟病?”
崔羽苒略带苦涩的犹豫一番,旋即轻声叹道:“哎,谁叫我是寡妇。”
颜玉诗整个都懵逼了。
原来,她竟然是个寡妇。
崔羽苒开朗一笑,抿着嘴道:“颜姑娘身为颜家嫡女,不也是给人做妾?”
“我……。”颜玉诗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最后苦笑道:“说来也不怕崔姑娘笑话,今年春末的仲夏诗会是由我的祖父举办的,我祖父放出豪言,谁若能夺得诗魁,就将颜家嫡女许配给他。”
“庆先生夺得了诗魁,但他早有妻妾,我祖父怕坏了颜家的名声,就出尔反尔了,结果颜家名声非但没有保住,反而落下个言而无信的诟病。”
“后来,经过一番挫折之后,前不久我与庆先生定下婚约,等他与公主完婚,便纳我为妾,事已至此,我也不奢求太多,只求与喜欢的人长相厮守。”
崔羽苒恍然道:“原来,颜姑娘与庆候还有着这一层故事,到真是我孤陋寡闻了。”
两人聊了这么多,也逐渐熟络起来。
颜玉诗好奇问道:“崔姑娘远在清河,又是如何与庆先生相识的?”
崔羽苒苦笑道:“实不相瞒,我是被我姑父给骗来的。”
“你姑父?”
崔羽苒解释道:“我姑父是鲁国公程咬金,我姑母是程府的二夫人,我新婚丧夫,守房三年,公婆也在三年内陆续病故,丧期已满,去清河的求婚者络绎不绝。”
“但他们都是一些老儒,或是丧妻,或是老独户,我都瞧不上眼,干脆就跟家里说此生不再改嫁。”
“可前不久,姑父往清河送了一封书信,说是有个了不得的后生,才华冠绝古今,人也相貌堂堂,品德也非常高尚,给他夸得是天花乱坠。”
颜玉诗掩嘴娇笑道:“书信中说的定然是庆先生吧?”
崔羽苒苦笑道:“不是他还能是谁?书信中还夹着一纸市集,我祖父与父亲品读之后都对庆先生惊为天人,所以我就被祖父和父亲逼着来了长安,前几日被姑父安排在府上与庆先生见了一面,我对他还算满意,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我一个未亡人,一个丧夫的寡妇,不敢奢求太多,只要他日后对我好,做妾也未尝不可。”
颜玉诗嫣然一笑道:“那不久之后,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
崔羽苒也不经意间脸色微红着点了点头。
她顿了一下,疑惑的问道:“颜姑娘,我初来乍到长安,也听过庆先生的不少事迹,听说他现如今已经有了好几房妻妾,具体有几房还不清楚,你能给我讲一讲吗?”
颜玉诗想了想,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庆先生的正妻是官府发放的娘子,是三河村的邻村人,名叫苏小纯,庆先生的第二个妾,是本村的一个寡妇,名叫玉娘。”
“庆先生的第三房小妾,是长孙无忌大人家的千金,名叫长孙娉婷,这第四房小妾,是百味居的女掌柜,名叫李玉婵,因为李姑娘,庆先生还一怒之下杀了邢国公刘政会的大公子呢,这件事早就被坊间传出了一段一怒为红颜的佳话广为流传。”
“这第五房小妾……。”
颜玉诗看向公主的送亲队,说道:“这第五房小妾,此刻就坐在轿子里,是襄城长公主。”
崔羽苒听的心惊不已,心里直呼好家伙。
长孙无忌是谁?那可是开国功臣,将来也是位列三公的存在,其掌上明珠也才是第三房小妾。
现在更离谱,就连公主都成了他的第五房小妾,这是何等的殊荣?
崔羽苒瞬间就不觉得自己崔氏女的身份给人做妾而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