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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到了玉漱阁,看到无数精致无比的华美绣服,又听那宫人禀道全是为她而准备,不由吃了一惊。这一处原是先皇后在宫中设的锦绣如意坊,专门养着些绣工绝佳的女子,平日只为邵皇后做绣品。皇后娘娘没有别的爱好,只是生性爱洁,专用精品,她穿用的衣物绝对不会穿第二回,这个绣坊可以说是专为皇后所设,大到凤袍小到绣帕,她所用之物全是从这里出的。
自皇后离世,锦绣如意绣坊便形同虚设,仁帝没有发话,这间绣坊的女子也没有出宫,怀姑姑念旧,私下留着她们,宫里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如今她看阮梦华受封在即,宫中要早早为她的册封大礼做好准备,除必备的冠顶,朝服外,还有各种衣料的四季宫装,只能多不能少,更不用说头饰、珠宝,这可是子夜国第一位且是唯一一位公主,仁帝极为重视,朝臣们再不愿意也拖不过皇上的意愿,不仅要办,且要办得隆重非凡。
阮梦华说不清楚心中是喜是忧,她因病久居在风华夫人府中,甚少出门,瞧见这么大阵仗才知册封一事已在进行中,怪不得母亲要说那位皇帝老子对她不错。只是,真的就这么便受封,要做公主了吗?
袍服柔软,用料精细,绣娘们个个手艺精湛,所绣之物不俗,任她平日并不注重妆扮,看了也欢喜,不禁赞叹怀姑姑是人精儿,做任何事都考虑得极周到。
出了玉漱阁,阮梦华独个往前走了一段路,竟没找到候在门外的那几个宫人。回头望了望她才发现自己仿佛走错了出口,这个阁子定是有前后两道门,那几个跟着她来的宫人似乎在另一个门口候着,她在阁子里头转了个圈,出来时非得不让人送,哪知竟会走错。
她只得折回去,后阁门已然关闭,她便顺着外墙往前绕,走没几步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人影,那人仿佛便是邵之思。
他来这儿做什么,难道在等她?阮梦华不欲与之相见,连忙后退,生怕他走过来,一直退到一处浓密的藤蔓后,想等他走了再出来,哪知这藤蔓后别有洞天,幽幽一处石头屏障,后头还有流水的声音。
子夜宫建成已有几百年,最早建宫时天下并未安定,战乱灾祸连年时,皇宫里多建有秘道方便宫人避祸,后来这些秘道不再用来避祸,而成了后宫倾扎与阴谋横生的所在,几朝皇帝将这些秘道逐一封闭,多年下来,少有人知秘道之事。
阮梦华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瞧这儿不像是天然所在,似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关注着有无人走过来的同时,往石头上多看了几眼。只是这几眼却让她着了魔一样,看完又看,似乎记忆中曾到过这里,见过这处石头似的,欲罢不能。
到石头后面看一看……她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可又觉得危险。正在犹豫不决的当儿,外面似有人声,她慌得往石头后再退了一步又一步,终于一脚踩空掉落下去。
随她一起落下的还有此些碎石草屑,离地面不很远,她连尖叫都没得及叫出来便已坠地,受的惊吓要比疼痛来得多,没有光线,洞口被草木堵得很严实,她像落入一个极静的所在,耳朵里嗡嗡发响,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怎么办?
明知她现在呼救还会有人听到,不过那人却是邵之思,她不能叫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或者她该等着他离去再说。身在黑暗的洞穴中,阮梦华却并不太害怕,她挽起自己右手的衣袖,摸到机括轻轻一按,黑暗中,连环焰派上用场,射出一道细细的火光,就跟走江湖的人带着的火折子一样,照亮了四周。
火光亮起时,她想起曾以连环焰吓退过云澜,但不知他如今又在何处,真希望他能神通广大到前来搭救。
这里该已很久没有人来,空旷且布满灰尘,丈许的圆形空地,石壁上一道小小的石门,推开石门阮梦华看到一道长长的走道,她手臂上的光线照不多远,看不出走道有多长。
一切情形都好生熟悉!她蓦地想起自己常做的那个梦,在梦里她便走在一个阴冷潮湿的,长长的走道里,尽头是什么?她在梦里从来没有走到过,那么,如今梦境变成了真实,她是不是要走下去,走到尽头,看一看尽头到底有什么……
在她还没有下定决心之前,脚步已自动自觉地走过去,这里并不完全像梦境,走道干燥且通风,只是有些太过狭小曲折,仿佛没有尽头。其间她曾想过要返回去,可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动力在鼓舞着她向前走。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无法停下,当尽头出现时候,她激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认真的想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尽头什么也没有,仅仅是另一道石门而已,她再次推开石门,看到的是一个小小石室,空荡荡地未见陈设,角落里有一道石槽,放置着一颗硕大的明珠,发出灰濛濛的一片光。迎门的一道墙壁上挂着一块黑布,另两道墙上各有一面石门,尚不知通向何处。
原来只是这样,她以为梦境中要看到如何可怕的情形,居然只是这样而已。一时间恐惧稍减,她细细打量起这间小室。
子夜宫不愧是皇宫,连个秘道也要用明珠来照,实在是奢侈。阮梦华一把将明珠抓在手中,心想这倒是个好物件。明珠上蒙着经年尘垢,她顺手扯下墙上的黑布擦拭明珠,却发现石壁上露出一面晶镜,不知如何镶嵌在石壁中,镜身华贵无比,在淡淡的光线下隐隐有柔柔的光线在流动,这可奇了,难道这条秘道竟只是为了保存这一方晶镜?
阮梦华细细打量着镜面,突然发觉里面的人像竟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一处宫殿的一角,正对着一张金色大床,透过隐约绣满腾龙的幔帐,可辨出正有一男一女肆意享受着欢爱,她登时呆住,继而不知所措,先是脸上赤红,瞬间又血色全无,虽然不是很清楚,可……那、那明明是仁帝陛下与她的母亲,这张晶镜,竟不知如何映射着陛下寑宫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