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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乐舞,半伏臝态,细绵石粉三指蘸,所及之处留下漫漫长河。一人骨笛作声,身形摇曳,一人腕缠白布,持锤震鼓,一人架持多管组成的庞大机构,用一柄小锤敲击骨管发音。赞埠雕塑静静注视,黑袍人此刻登上臝态之环围绕的木质高台,石激浪花,环裂具散。外围之人衣着白洁,腕缠布缕,携手直立,构筑一扇供臝逸穿之径。一圈又一圈,错落有致,慢步于地,恍顺似逆。
咚!咚!咚!
宛如心肌跃然,声震灵耳,婉转和谐之声此起彼伏,凑成一曲低语。两人走出,跨过径,持弓射箭,布条燃烧,侵染木台。热浪在木材间隙中穿梭,烟雾升起,黑袍人静立上方,首微抬。
“赞埠执掌扉,沟通之神,意志存于意志中,放松全身的感官,淡出现实,甚至自身的躯体。掀开无色垂帘,在此之后,便是扉,借此便能沟通一切意形,淡化一切恐惧。我们不再恐惧隅绥,不再恐惧严寒,也不再恐惧意志”声音平稳温和,但却字字震耳,火焰汹涌,顷刻间便爬上平台,升起一堵火墙。黑袍人的身躯在火焰中扭动,他缓缓抬起左手,噼里啪啦声模糊了其言语,人们载歌载舞,熟视无睹
咔嚓轰隆!
终是崩解,火星四溅,令人称奇的是,黑袍人竟能毫发无损的从中走出,那火焰似乎只是幻觉罢了,即使现在正在不断消融着木头。
往后便是一些正常的项目,人们围绕在篝火旁,或弹曲供听,或嬉笑言谈,又或者翩翩起舞,邀人共歌。长桌之上的薄布也被揭开,似乎进入了第二阶段,一直在旁边观察的黄枫此刻才上前,正欲拿杯饮品,不料正看见黑袍人打着招呼走来。
“魔法师先生,我知道你心中的疑惑,在我自述那伪劣的隐瞒手段前,不妨谈谈你对刚才的看法?”黑袍人从桌上拿起两个杯子,递给黄枫一个后,拿起饮品倒入杯中。
穿着这身衣服,是把杯子塞到帽子里喝么?内心嘀咕着,黄枫接过杯子回答道:“嗯并不是很明白,赞埠,是你们的信仰吗?”
“或许在你看来,这是某种愚昧的陋习,或者一些不正确的事情,就像在咖啡里加盐一样。但信仰文化是组成北国的一根坚实基柱,毕竟,光凭几句鼓励,并不能为我们驱散这风雪所带来的严寒。地下的人啊,除了信仰,还能依靠什么呢?那些城堡中的人吗?事实上,信仰不仅仅是精神寄托,对于我们而言,还有着一种奇妙的‘力量’,归属于意志。”黑袍人拿起一根吸管置入杯中,然后送入那片黑暗如洞窟的兜帽内,他正试图让黄枫理解这个概念,或者说,避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意志自从来到此处,我就听到过无数次,意志,指的是灵魂?或者其他更加抽象的东西?”黄枫靠在桌边,或许是黑袍人的缘故,周围并没有多少人聚集,倒也是提供了一个比较安逸的谈话环境。
“也许都有,这个就要从很久之前讲起了”
北国人并非在此土生土长,自诞生便处于风雪裹挟之中,相反,在某个温暖怡人的靠海港湾,那里才是每个北国人梦中的故乡。若是花些时间看待北国的过往历史,就会发现,这帮嘴中心中至少有一处念叨信仰的人,最初其实是无神论者!
“飘扬啊,那一缕浸渍海水的旗帜,驶向日月沉息之地。”据说这是每个航海者都熟知的诗谣,对于大海的另一边,无论是低头捡鱼的水手,还是眺目掌舵的船长,皆对此感兴趣。虽然有的人真这么做了,但终究是少数,大部分人都认为这是一个梦想,而不是目标。
风雨欲来遂入屋,耕田出海亦自足,事在人为,皆靠自己。那时的人们,并不需要所谓的信仰,也不需要依靠信仰来获取支撑的力量,甚至于不清楚信仰为何物。直到后面的某年,海难频发,灾祸不断,入侵者有着人类的体型面孔,但神情又不太相似。他们拿着似乎是武器的东西,又像是某种工具,嘴中念念有词。鱼叉卷曲,露出尖锐的裂口,长剑应声而裂,反抗者浑身抽搐,血肉开绽
“神”,这个概念由这帮入侵者传授给北国人,代价是鲜血
逃,向着大海,无论何处!
咏唱者,这是对于那些人类的称呼,他们用着手中的东西沟通他们的神,以此获得难以言喻的力量。他们并不会留下名字,因为他们只需要领地,而非在此之上存活的生灵。他们毫发无伤的占领了北国人的土地,一个个身着棉布拼接的衣服,站在海边注视着船舶之上恐惧的北国人。
他们赢了,以胜利者的姿态目送这些及时逃离的北国人,虽然看不见面具之下的脸庞,但大抵是戏谑的吧?
船队最终抵达了一片荒芜的雪原,疲惫的北国人不愿再寻找所谓的更好选择,最终在此扎根。一代又一代的延续,其中他们发现了不少的遗址,在风雪之下,在融坍之后的洞穴中。他们发现了和咏唱者类似的东西——信仰。
与之不同的是,咏唱者的信仰是神,而北国人发现的资料记载中,上个覆灭的文明所信仰的并不是神明,而是“意志”。
所谓的意志,除了表达为人类自身的思想行为外,还有着其他相似的抽象概念组合而成的混合物。就像家族意志,就像群体意志它们往往都是独立的,不与其他意志所反应,仅对于相逆的意志进行影响,就像互相堵路的死对头,两辆共用一条铁轨而方向不同的火车。
而影响,便是其文明所要追求的东西,将被动的意志化为主动的意志,从中获取定向的力量支撑自己行动,坚定信念。意志在他们眼中,更像是力量的聚集,人们各取所需,在使用的时候,同时也会壮大意志。当意志足够庞大,它便不仅仅是帮助你支撑信念用于自身行动的工具。“扩张,壮大,统一”。这便是意志诞生意志的体现,前者是概念,被人了解便存在,后者也是概念,即使不被人了解,也能存在。
当然,这是隐性的,事实上并不会存在超越现实的力量存在,换句话说,受制于人类的极限。当北国人知晓这种力量后,遗留的意志,属于上个文明和一些隐匿的意志便和他们牢牢绑定在一起,丝缕之间,已经难以摆脱。
即使不知道这个概念的人,也会在意志的诱引下,通过各种渠道知晓它,以此来唤醒它的全部存在。凭借意志,让人们渡过了早期艰难的岁月,如果能穿梭回那个时代,那你会发现一件事,几乎是每一个行走在街上的人,他们的眼中都有着无比坚实的力量,犹如一鼎洪炉般!
待城墙自风雪中屹立,待北国之名被赋予意义,意志也彻底的苏醒,人们也意识到了需要逃离掌控。一场被擦除的,覆写的无形战争上演了。如果说意志对于那个文明来说是覆灭,或是赖以生存的东西,那么无论如何,对于北国人来说,都是不合适的,或者说,危险的。就像古今的人类不可能完全和谐的站在一起,大部分。
这便是意志的过去,是的,过去。如果为一名戴着单片镜的老者倒上一杯热咖啡,那么他必定会怀念起古早意志的纯粹,在交谈之中。
如果将意志看做一杯水,从上个文明手中接过时,这是一杯解渴救急的,肉眼看着大致干净的水。当渡过艰难,并且继承了遗留的科技后,这是一杯无法确认的水,不确定其组成物质和安全性。当人们开始探究,并且拒绝它时,这是一杯有害液体,即使内部也流淌着一部分自己的意志。
随着人们的认知逐渐改变,意志的形态也因此发生了变化,正如人不可能都是善良的,这种意义上的“背弃”和抗拒,令意志诞生出了可怕的黑暗。它用力量引诱着无力抵抗的人,为其一圈又一圈的套上概念,直到完全覆盖人的自我,本我
当第一个被完全“覆盖”的人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内,意志有了一个具体的概念——“神”。诞生于混乱不堪,诞生于痛苦仇恨,又对其力量的崇拜,最后形成了一个所谓的扭曲伪神。
风雪集社,便是这北国第一缕信仰,同时也是如今的禁忌,甚至于名字都不能从口中说出,只能以“意志”代替。因为当人们谈论起这个概念时,就会被“知晓”,而意志会因为“知晓”而变得活跃,同时在人们认知到它的时候,一缕“命运”的丝线便会与其连接,进入它的视野内。
“事实上,如今我们能讨论这个,很大部分原因是十几年前的镇压,几乎所有信奉意志的人都被处死。成堆的卷宗,无数张宝贵的照片,数不清的珍奇器物统统被销毁。”黑袍人一只手撑着腰,另一只手摇晃着半满的杯子,有些惋惜的说道。“风雪集社的覆灭是预料之中,但可惜的是,一些好的信仰,也在那时候被一齐剿灭了。管理层似乎不明白般的固执,一旦人们知晓信仰,那这种东西就无法根除,毕竟这些东西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要我说的话,看人。”
黄枫点头赞同,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或许是某个我忽略的瞬间
黄枫体内灵气流淌,将那些包含恶意的物质包裹,消灭
“而赞埠,不同于我口述的那些意志,我们所信仰的赞埠,并非是神。”黑袍人见黄枫不语,于是乎继续说道。“准确说,它是一个人类,一个探究意志,并且从中解读出世界真相的人。”
“人类”黄枫抬头望向那尊雕塑,老实说,他并看不出来这和人类有什么联系,如果直立算的话,那树木应该也是人类。
“赞埠认为,这世间的一切都有着必然的联系,如果能从一些容易观察到的概念中了解到这种奇妙的,需要所有感官沉浸时才能感受到的东西时,你便踏入了追寻真相的道路。它并不好走,甚至没有阶梯,没有方向,但感官正是引导我们走上正确道路的不二之选!它沟通门扉,以一种极为抽象的意志踏入其中,在漫漫长夜中寻找到了真相。但凡事都有代价,门扉可以通过,亦可以阻断,它无法回来,只有那一缕缕若有若无的意志透过缝隙,指引者信仰者”
“”
“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吗?我见过很多这种表情,在我讲述我那伟大的主后”黑袍人的声音忽然急转直下,低沉的说道:“好了,你已经知道的够多了,魔法师或者说,无法使用魔力的魔法师。”
黄枫面色平静,双目微眯,四周的居民不知从何时不见了身影,随着黑袍人话音落下,雕塑表层似乎散发出一些朦胧的光,一股沉重的不安感逐渐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