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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世界,若非雯遐讲述,或许港口后,那片围墙内的拥挤世界便是所谓的地上,在黄枫的印象里。
那片街区,或许称为城外比较贴切,越过一条或许能春天到来后融化成河水的沟壑,便来到了“地上”,或者说是官方的叫法——冬月城。
它并非设置艰难的阻碍,事实上这道沟壑上还贴心的放置了一块三米多宽的结实木板,但不知为何,这个规模并不算城市的区域内,似乎并没有看见地下居民或是说,这里的人们拥有一个非常饱满的精神面貌,甚至会对于黄枫这个外人露出祥和的微笑。
不过盈尺之地,但却有着和宗门教派类似的影响力,不同的是,宗门的是话语权,而冬月城则是主宰权。至于城外那些不肯进入城内的人,或许可以看做宗门的附庸,宗门给予影响力和赠予,而他们则是对其俯首称臣,提供一些事务上的便利。
但我依稀记得,曾经有人对我称赞过北国的自由,似乎还有一些概念来着,但我记不清了
看着一栋栋砖楼砌盖的房屋,黄枫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或许是已经习惯了拥挤后来到宽广草原的牧羊犬吧
“黄枫,你怎么了?”似乎是发觉黄枫掉队了,雯遐转头打量他,出声呼喊道。
“没”摇晃头颅,黄枫的声音略感疲惫,整理好心情后便快步跟上雯遐。
“这边就是地上了,怎么样,是不是有种焕然一新,biu的感觉?”她也是住在此中的居民,虽然居所并没有黄枫所看到的那般高大,是一间紧挨着不知售卖何种书籍的店铺旁的,仅供一人正常生活的小房屋。
“还是感觉有些拥挤虽然我们那边也有成堆的建筑,但这二者有着一些不同。”黄枫与雯遐边走边说,根据印象大致向其描述着修仙国度的水土风情,不知不觉间便达到了那家店铺,小巧牌匾上书三字:雪藏阁。
此间内部用外国带来的暗金沉木装饰,数不清的书籍整齐码列在一人高的书架上,半封闭的柜台上出人意料的简洁,仅有一个小香炉和一个种着灯花的盆栽。店长是一个沉默寡言,面容疲惫的中年人,他的目光仅从报纸上移开一小会儿来打量黄枫,随后便毫不关心的移回视线。
默默注视雯遐打开自己的房门,一股芳香便毫无征兆的向着面门扑来,内部很简洁,唯一能抓住视线的,可能就是饮水机旁的一个小书柜了吧。
“让你见笑了,即使在城内,可能居住环境也有着微妙的不同。”
“挺好的这些书的文字”
晃荡到书柜前,黄枫透过玻璃看到内部书籍的名字并非是通用的语言,其文笔僵硬紧凑,又异常的简略,其首尾偶尔连接,看上去倒像是一些装饰的花纹。
“这些是北国的古文字,大都是一些寓言故事吧,平常闲的时候会对照着词典翻译,在这里,这种事情也挺有趣的不是么?”雯遐笑着说道,将东西随意堆放在角落,坐在床上轻松的长出一口气。
“你们就没其他的娱乐活动吗?”黄枫见状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双手摩搓着,有些好奇的询问。
“嗯如果修水管和聚会算的话,除此之外似乎也只有一些更算是个人喜好的东西了吧。比如读书,研磨咖啡,或者看四脚鱼在鱼缸内活泼扑腾几分钟后睡着,最后在散发味道前放生。”雯遐认真的介绍着,伸手放在嘴前嘿嘿笑着,或许是黄枫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微妙神情。
“哈哈”黄枫有些理解了,又有些不明白,但看雯遐的模样,最好还是装作不清楚吧?在内心自言道,黄枫清了清嗓子,询问何时出发去逐星家族。
“那件事啊话说你都不累的吗?我是有几乎两三个钟声没休息了,累的不行哦”雯遐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不出意料的,疲倦在屋内传染开来。
“或许咱们可以先休息一下,咱是说,咱可以去外面领略几个小时的北国雪景。”沉默的老八终是开口说话,半开玩笑般的在黄枫耳旁说着。
“彳亍。”
在北国要掌握时间流逝似乎是一件很令人苦恼的事情,在修炼国度,抬眼一看便可算出几分几时,夜里星辰更是能算出一些玄妙信息,以此来趋吉避凶,制定行程。而在这除了呼眼睛里的雪外,便是朦胧的天空,能看出雪很大,嗯,仅此而已。
“别看啦!我预约了会面,到时候迟到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哦~”雯遐对着只手叉腰,抬头仰望天空的黄枫说道,无奈的同时又觉得有趣,至少北国人是不会抬头的。那句话怎么说的?北国人就像一只猪,从不抬头,只有在倒地的时候才能看见天空。
“嗯,走吧。”点头答应,两人一鸟便在许多人的注视下深入城内。
复行数百步,房屋逐渐华丽,一些绿茵小院出现在视野中,甚至还能在一个环形的广场中心看到经典的喷泉,不知为何,它依旧完整的运转,并没有被这温度所影响。在绕过一个栽种绿树的封闭院子后,一栋二层的小屋子映入眼帘,门口皆是枯萎的植被,藤蔓半黄半绿的粘在墙壁上,铁栅栏锈迹斑驳,半开虚掩着。
“这是逐星家族?”黄枫有些惊讶,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家族的模样,倒像是无人照看的废弃公寓。
看着雯遐肯定的眼神,黄枫伸手摸摸后脑勺,站在门外张望着。细细一看,这每面窗户都有窗帘遮挡,并且看模样也没积多少灰尘,其门口旁还放着一张木椅,看着还有些生气。
静静等待了一会儿,二楼的窗帘忽然被拉开,一道瘦小的人影站在那观察着两人,黄枫眯眼看去,那人似乎在招手,让他们进入。
露伊斯·繁光,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身形却仅与十三四岁的人相仿,她的眼窝有些内陷且浑浊。说真的,她实在是太瘦了,甚至于能让人轻易认为她会被一阵微不足道的风摧残。学着雯遐打过招呼,二人被邀入屋中,左脚刚踏在敦实的木板上,一股浓重的,类似灰尘的气味便充斥了黄枫的鼻腔。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尊敬的客人们。”虽然外表看着虚弱,但她的声音却异常清晰明亮,宛如一盏燃烧的油灯。伸出手划过一片区域,那里有着两种不同的,可供选择的沙发,她说道最后,她的目光还特意扫过老八。
“没事的,我们都是很随意的人”雯遐熟练的拉起聊天,黄枫也不想干坐着,在繁光的指示下为众人沏了一壶茶,于和谐的交流中,一段往事逐渐浮出水面。
露伊斯·默·匙苒和谷栗·本森于一场罕见风暴后漂泊到一处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岛上,那里居住着一群沉默的人,偶尔会出声交谈几句,附上一些赠品似的笑容,亦或者手势。无法寻找到回去的道路,于是乎便顺其自然的居住在其中,从一些难以琢磨的晦涩语言的谐音中,白鸽二字成为这个族群的称呼,在逐星家族的第一代家主口中。
时间总会冲淡一切,随着本地语言逐渐的掌握,以及本森夫妇热情的帮助下,他们逐渐融入其中,取得了应有的信任。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本森发现这个看似原始的族群,在曾经却是高度发达,包括但不限于科技,文学,神秘学甚至畜牧学。至于没落的原因,本森并未在残缺稀少的资料中寻找到,他将这些交给了当时的首领,随后便和匙苒专心研究星象学,那是匙苒祖上传下来的学问,令本森在意,甚至痴迷。
事实上在后来,这个学问也确实发挥了作用,通过观察星象天色,本森夫妇多次拯救那些准备出海的人,从那瞬息而起的风暴内
逐星家族或许就是那时候被人们赋予并牢记心间的,从此往后,本森夫妇的后代和一些有天赋之人便组成了团体,共称为“逐星氏”。依靠着近乎奇迹的占卜能力,整个族群发展迅速,死伤也有史以来降到最低点,白鸽族正式步入高速发展期!
当然,本森夫妇没想到,族群历代首领也没想到,一场无妄之灾会降临在这个看似充满未来的族群上。
咏唱者——一帮隐匿可憎面容,不知数目的嘴中永远喋喋不休着晦涩音节,似乎不会弯腰和跑步的似人类生物。或许咏唱者也是人类,但北国人并不愿意如此定义这帮可憎之物。
逐星家族的没落便是从此开始,先是难逃的人类本性,后是变幻莫测的海上气候以及漆黑海水下的险恶生物,最后便是这一直笼罩在北国大陆上空的风雪云层。
没有锤子和铁砧,铁匠难以作业,没有星星和信任,逐星氏自然也不应该存在。
“正如诸位心中所想,我是这里最后一个逐星氏,或者说,还未摘去此头衔之人。”繁光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自然的浅笑,在回忆过往的时候,她的眼中似乎明亮了不少。她将双手交叠置于腿上,身躯上的不妙状态丝毫不影响她那优雅的坐姿,杯中热气渐散,话题也逐渐进入主题。
当露伊斯的消息从雯遐口中说出时,黄枫能注意到繁光脸上一瞬的发愣,与老八默契的交流眼神后,选择继续沉默观察。
“露伊斯确实是我们家族的姓,整个北国也就我们这堆怪人的名字这么长了。根据你的描述,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印象,嗯或许我应该让你们清楚,我并非是正常接手逐星氏权柄的,我对于逐星氏的人员了解,往上只有我的父母以及爷爷辈。你知道的,大人们总是会说一些时间和成长关系的话语。”
“非正常?发生了什么变故吗?”雯遐抬眼扫过繁光,随后礼貌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聆听。
“权柄,逐星氏虽然已经没落了,但目前而言依旧有着一些微不足道的话语权。所以,发生什么,小姐心中其实应该猜的差不多了吧?”闭上眼轻轻摇头,繁光口中皆是无奈,端起茶杯想要喝上一口,短暂停滞半空后又放回原位。
“权力之争,古往今来多生事端,唉”雯遐有些感慨道,似乎是想不到什么话语了,她又默默端起茶喝上一两口。
“抱歉”微微颔首,繁星刚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一声突兀的响声自庭院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