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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酒发现自己第二天凌晨在院外醒来,也吓了一跳,但摸了摸身上,一切安好,连荷包都在,她松了口气,只当自己是醉后在院子外面睡了一觉。
第二日晚上,她将丫鬟打发下去睡觉,因着有心事谁不这,又偷偷喝了酒。
这一次她担心自己喝多了再跑出去,就用绸带将自己的一只手绑在了床架上,可一口酒下肚,她醉得将刚刚绑好的绸带解开了,又从狗洞里面钻了出去。
莫弃念在她救了王爷的份上,怕她晚上乱跑,就将她带去了他们的院子。
没想到谢酒清醒后不记得醉后的事,醉了之后却还有前一晚醉酒的记忆,她记得顾逍伤重流了不少血,坚持要给他做红豆糕,说听她家老厨娘说红豆最补血。
莫弃道,“大夫开了调理身子的药,且王爷不喜欢吃糕点。”
谢酒便插着腰,十分傲娇的样子道,“那是他没吃过我做的红豆糕。”
可,顾逍居住的院子没有她需要的食材。
谢酒便要爬回狗洞偷自家的食材,她最近无聊跟着厨娘学做糕点打发时间,豆子都是泡好的。
莫弃担心她一个醉鬼回去,惊醒了谢家的下人,便让暗卫过去拿了些来,又去买了些新的,给谢家泡上,免得被厨娘瞧出端倪。
只是不知她原本厨艺就是那样,还是醉酒了才那样,糖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放。
顾逍重伤在床,被她逼着吃那齁死人的糕点,咳的差点就归了西。
莫弃见此知道定是不好吃,想帮王爷分担点,谢酒气鼓鼓要去捶他,“你们怎么好意思跟一个伤重的人抢吃的?”
又语重心长对顾逍道,“乖,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吃了你就能好了,你不想好吗?”
和醉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顾逍直接让莫弃将谢酒打晕送回了她的房间。
没想第二日晚上,她又坚持要做红豆糕,前一晚上的事情景再现。
这次,莫弃试着叮嘱她少放点糖,她跳起来一个爆栗子砸在他脑袋上,理直气壮道,“他都伤成那样了,心里肯定很苦,你看他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得吃甜,甜食能让他心情变好,心情好了,身体就好了。”
这话让莫弃动容,一个醉酒的十二岁小姑娘竟还留意到主子不开心,主子已经很多年没被人关心过了,他妥协了。
只是顾逍本就心头有事,被谢酒闹得烦躁不已,再次让莫弃打晕送回去。
第三日,第四日,依旧如此。
直到第五日,醉鬼居然看出顾逍给莫弃的暗示,哇的一声哭出来,将双手往顾逍面前一摊,“为了做糕点,我手都疼了,你不吃就算了,还天天让人打我。”
她竟是知道的。
那时的顾逍和莫弃他们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大男孩,谁也不懂要如何哄一个大半夜哭得惊天动地的醉丫头。
毕竟无情从前很少哭的。
被她那样一哭,他们也没好意思再对她下手,顾逍只得端起那糕点往嘴里塞。
谢酒的号哭卡在嗓子眼,脸上泪迹还没干呢,就去给顾逍倒水,怕他噎着,任是顾逍再铁石心肠,也对她再发不起脾气来。
好在,醉鬼将那红豆糕当成了灵丹妙药,以为吃一次血就补上了,后面也没这桩事了。
不知是做糕点累了,还是哭累了,她得寸进尺爬到他床上,怕碰到他伤处,便隔着距离将自己团成一个团躺在他旁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道,“你吃了我的糕点,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顾逍长这么大也没和女子共过一张床,他想让人将她拎下去,想到她那哭嚎声,忍下了,便道,“你先睡,睡着了我告诉你。”
谢酒已经困极了,脑子没转过弯来,听话地闭上眼睛,没多久就传来了轻微的鼾声,顾逍看着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可次晚,她还是缠着他问了名字,顾逍只简单说了个逍字,她便道,“我叫谢酒,你怎么比我少一个字?
不行不行,得一样多,我给你补一个,叫阿逍吧,这样我们都是两个字了。”
说话总比闹他好,顾逍闭着眼睛轻嗯了声。
谢酒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叫谢酒吗?”
不用顾逍回答,她自顾道,“因为我爹娘是在重阳节捡到我的,九九重阳节的那个重阳节,所以他们叫我酒儿。
我好想知道生我的爹娘是谁?谢家酒儿这么漂亮可爱,他们怎么就不要我了呢。”
伤感不过几息,谢酒又笑了,“我不能难受了,爹说人活着要乐呵呵的,笑着笑着日子就美了,我给你讲笑话吧?爹说我讲的笑话可好笑了。”
依旧不需要人回答,笑话自顾自讲起来。
她在醉酒后,总要闹腾个一两时辰才能犯困,笑话讲完,便又是唱曲儿,顾逍不唱,她就挠他痒痒。
顾逍呵斥,“男女授受不亲。”
她会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那你挠回我。”
顾逍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就真的去挠了她,她很怕痒,笑得花枝乱颤,在床上滚动着,衣裙撒开,他瞥见她肚脐下方竟有个红艳艳的痣。
他倏然红了耳根,觉得自己放浪了,不能趁着人家醉酒就不顾及人家女子名声,手刀一劈就让莫弃将人给送了回去。
屋外,封芷兰几人听完啧啧称奇:“她家的奴仆就不曾发现吗?”
莫弃笑,“怎么可能,是我们几个自私了,谢姑娘醉酒了虽爱闹了些,王爷心情却是好了很多。
我们希望她在王爷养伤期间多陪陪王爷,便帮着她隐瞒了些,她父亲留下的那坛子酒也被她喝完了,我又偷偷买了一坛放在她房间。”
他挠了挠头,“这件事王爷至今不知晓,只当谢姑娘是有酒瘾。
所以,半个月后王爷要离开文渊巷时,担心谢姑娘再这样喝酒跑出去会出事,就将谢姑娘打晕了,让她在谢家院子里睡了一晚,还将酒坛放在了她身边。
第二天被奴仆发现她睡着院子里,几人才终于知晓她偷偷喝酒的事,那些人再不敢大意。
没两日,谢父回家了,知道这事后,严厉叮嘱她身边人,不许她碰酒,谢姑娘也只当自己是喝醉了,跑到院子里睡了一晚,冻病了,再也不敢喝酒了。”
“王爷事后就没再和谢酒联系吗?”林舒问,以她对顾逍的了解,当不至于眼睁睁看着谢酒被逼嫁入侯府,后又流放的。
“无情死得那样惨,王爷自己也吃了大亏,他总要给无情报仇,给自己讨个公道的。”莫弃神情悲凄,“曹首辅有个女儿,尚未出阁就在府外囚禁了不少男子,王爷趁她出府胡来时,杀了她。
曹首辅女儿尸体还没凉透,陛下就派人将王爷宣进了宫,质问他为何杀人。”
封芷兰愤愤,“自己的儿子在皇城脚下被人追杀,大半日时间他都不知晓,曹首辅一个作恶多端的女儿死了,他倒是耳聪目明立马知晓了。”
莫弃点头,“所以王爷打了三皇子,陛下发怒将他发配来了玉幽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