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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逍不躲不闪,生生受了那一下,只眉眼微微皱了一皱。
皇帝将他反应尽收眼底,神情莫名。
他无力地摆摆手,“滚出去。”
顾逍转身出去。
赵德宝听到动静忙过来顺着皇帝的后背,“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那个女人是他在世间唯一的牵挂,那朕算什么,这个混账东西,朕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皇帝嘴唇微颤。
他就不能开口求求他吗?
亦或者同他抱怨,诉苦也行啊,可他只拿他当陌生人。
“陛下……”赵德宝也不知该如何宽慰,皇上自己能说逍王的不是,却不爱听别人说逍王半句,何况他一个奴才岂敢妄议主子。
他只一下一下顺着君王佝起的后背。
他跟着皇上这么多年,也摸不清他对逍王究竟是何态度,说在意又时常丢着不管,逍王屡次遇险,他这个太监都吓得要死,他却无动于衷。
说不在意,他又盼着逍王能在意他这个父亲。
君心难测。
顾逍走出御书房,迎头便撞见曹首辅。
曹首辅抬手挡住他的去路,“王爷,好歹我是您舅舅,何故要闹得那样难看?”
皇后是嫡母,顾逍这个庶子,便得尊他们曹家为外祖家。
“舅舅?”顾逍嗤笑,“本王的舅舅被本王亲自送回了老家,可不敢高攀首辅大人。”
他轻轻一推,便从曹首辅身边走过,走出两步,顿住脚,他转头看向曹首辅,说了句,“首辅大人日理万机,几年不见瞧着老了十几岁不止。”
这句话让曹首辅先前酝酿的情绪险些维持不住,他为何老了十几岁,还不是去年雪灾时,被困玉幽关雪山遭的罪。
他极力压制好怒意,再想要说什么时,顾逍已经走出去老远。
只得手在大腿根一掐,抹着眼泪哭道,“陛下啊,老臣冤那……”
皇帝悲戚的眸中顿时闪过一抹杀意,手却往一旁的茶杯里探了探,将手指上的水沾在了眼下。
待曹首辅进御书房时,他亦用手抹着眼角,“首辅啊,朕如今是真明白了你上次说的,家有不孝子是何感触啊。
朕这混账东西,还不及你家承望啊,你家承望是贪玩跑去迪戎,害得你被困雪山,好歹你活着回了京,朕这个是直接想气死朕啊。”
他捶了捶心口,“哎哟,朕这心口难受得很,德宝啊,传太医,传太医啊。”
赵德宝忙领命出去。
皇帝想起什么,又叫住他,“今日之事都给朕嘴巴闭严实了,若传出去半点,天下人骂他不孝是小,朕得落下一个教子无方的无能之名。
首辅,你说是不是啊?哎哟,朕难受得很,太医怎的还没到?”
曹首辅,“……”
他想给逍王扣上不孝名声的念头,被皇帝彻底掐断。
龙体有恙是大事,他若在此时再跟皇帝哭诉,那便是不顾龙体安危,是大罪。
曹首辅白酝酿了一腔情绪,什么都没说就又离开了御书房,去了皇后宫中。
他本以为顾逍好歹要做做表面功夫,给皇后这个嫡母请安,到了皇后宫中才知,顾逍压根没来。
而顾逍离宫后便直奔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