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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谷的心里有些慌乱，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将要发生一般，憋闷的紧。走到窗前，他想透口气。向外面望去，今夜天气阴沉，没有半点月光。有的只是黑暗和呼呼的北风呼啸。
这里离自己老家肃宁只有几十里的路程，西楚霸王项羽也说过，富贵不回乡，如锦衣夜行。可是自己如今却是被朝廷罢黜，也不知道回到家乡之后还会不会有人登门。
想到这里，高谷心里就是一阵烦闷。于是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更夫的声响。
“咚！—咚！”，“咚！—咚！”，“咚！—咚！”
一快一慢，连打三声。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初更了，高谷心里说道。
不知怎么回事，那打更的鼓点好似就是敲在自己心头，慌乱的很！
回身坐了下来，端起酒碗仰头喝了一口，却又苦涩不已，难以入喉。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
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
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
如今寂寥荒店里，只好醉村醪”
旁边唱曲的小调传了过来，高谷听到不由得一阵苦笑。
他听到不是曲子，而是自己的一生。
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自己之前入职内阁，那个不是巴结着。不说夜夜笙箫，但是门口那也是车水马龙。如今自己却只能在荒野小店里饮这村中浊酒！
“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衾稠。
如今芦为帷，土为床，寒风入牖。
壁穿寒月冷，檐浅夜恐愁。
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
高谷此时眉头微皱，面带忧愁，好似真看到自己寒蝉凄切，孤枕难眠，辗转反侧。
“梦才成，又惊觉，无限嗟呀。
想当初，势倾朝，谁人不敬？
九卿称晚辈，宰相为私衙。
如今势去时也衰，零落如飘草。”
是啊，如今的自己就是那惊弓之鸟，怕的就是锦衣卫来人，然后把自己抓入诏狱。每每半夜惊醒，都是因为害怕皇帝改变主意，把自己抄家灭族！
自己不该为了所谓的权势，和自己依仗的皇帝对着干的！
如今，自己为了士林情意所做的一切，得到什么回报了吗？
不过是一场空！
“啪”的一声，想到这里高谷心里一阵烦闷，手掌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砰”的一声，一个身着玄衣，腰间挂着香囊的男子便闯了进来。
他便是高谷的护院李朝钦。
只见李朝钦快速扫视一眼房里的情形，然后移步到高谷的身边，这才开口道：“大人，何事？”
高谷没在意，随口答了一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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