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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少女微顿，视线落在被林晔等鬼差摁着的鬼王身上，微摇头，说出了一个月牙不想听到，害怕听到的答案，“是我自愿的。”
月牙不可置信。
少女赤脚走出来，周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场，“我和鬼王做了一笔交易，把冥王之位让给他做上五百年。”
对于活了太久的冥王来说，五百年不过转瞬即逝。
但临前，鬼王利用这个地方算计了她。
少女看向鬼王，“如果若非我愿意，你真以为这个地方，就能成功囚禁我吗？”
“你……”
“你又以为，一众阴司判官又真信你吗？”
冥王到底有多强大无人知晓，他们坚信冥王不会被囚禁，因为的确是冥王让的位。
自己闭关，让鬼王暂统冥界。
最起码，姚栀等人都知道。
但姚栀他们不知道，鬼王算计冥王，只以为真的是一场暂时更替的交易。
冥王，虽然看着年幼，平时的确又顽皮爱玩，可她不是真的小孩，并心怀慈悲。
这很难得。
她这样做，那自然是有她的道理和理由。
“为什么会是这样……”月牙不太能接受这个真相，“你们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月牙。”少女握起她的手，温温柔柔的轻声道，“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的。”
她道，“其实，我并不知道这场交易是对是错，做了可能会错，如果不做那就永远不知道对错，我有的是时间去验证。”
可万一是错的，她这样做无疑是把自己推上绝路。
“我知道这有些不负责任，可我活了太久，冥界太幽寂，太深冷，永远见不到太阳……”
少女抬头看向上空，有些贪婪的深吸了一口气，“他是想要囚禁我，可他也为我制造了一场太阳和繁星……”
“很温暖的太阳……”
“很漂亮的星星……”
纵使一切都是假象，纵使并未持续多久。
“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从哪里出来的吗……”
少女脚尖轻点在地面，踩着虚空走到高空，素净的裙摆清冷飘渺，声音悠远又空灵。
“我啊，是上一任冥王创造出来的。”
姚栀等人面上都浮现愕然。
唯有孟婆不怎么意外，依旧喝着他那坛酒。
“这里太冷了，又黑又冷，永不见天光，身为冥王，将会被永恒的困在这里，感受不到时间流逝，感受不到生死……”
她千年如一日的待在这里，看着奈何桥上的悲欢离合，连奈何桥下黄泉翻滚了几下都快数清了。
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上一任冥王为什么要解体。
“那种九幽之下的孤独感，太寂寞了……”
才两千多年，她就体验到了这种感觉。
何况是可能从天地初始，就存在的上任冥王。
“我出生就在这里，被定义为冥王，冥界的主宰，”少女道，“可我知道我并不是，我向往常世，向往温暖的太阳，但我也知道我不能……”
但她不能，不代表冥界不能。
她模仿着常世，试图对冥界改革创新。
高楼大厦拔地而起，车流车往川流不息。
甚至，冥界的科技比常世发展的还快。
但她还是觉得，冥界永远比不上常世。
因为冥界永远不会有太阳，不会有星星。
就算改革的再热闹，也无法摆脱这独属于冥界那无边无际的阴冷和黑暗。
那是她从未见过，从未能体验到的人间。
“我和鬼王立下交易，他把我带到这里，送我了一个太阳，那是我前所未有，无法描述的温暖……”
少女闭上眼睛，有些陶醉，“即使那是幻影。”
可有一瞬，她确实感受到了属于太阳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