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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为玉像所迷,看得如痴如醉,直到腿脚发软,瘫坐在地上。这才清醒过来,心中大惊,“这玉像有魔性,不可再看!”连忙把头低下,不去看玉像的面容。直到此时,他才发现,玉像下方的地面,居然有字迹。林平之手脚并用,擦去灰尘,不擦还好,字却是越擦越多。原来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林平之看这字迹笔划,圆润柔和,完全不像是利器所刻,竟像是用手指在石质地板上划出来的。这让他大吃一惊,人的手指是血肉之躯,如何能在坚硬的石头上刻字?此人功力之深,简直匪夷所思!

再看文字的内容。

“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以下诸图,务须用心修习。

北冥大水,非由自生。语云:百川汇海,大海之水以容百川而得。汪洋巨浸,端在积聚。此‘手太阴肺经’为北冥神功之第一课。世人练功,皆自云门而至少商,我逍遥派则反其道而行之,自少商而至云门,拇指与人相接,彼之内力即入我身,贮于云门等诸穴。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慎之,慎之。本派旁支,未窥要道,惟能消敌内力,不能引而为我用,犹日取千金而复弃之于地,暴殄珍物,殊可哂也。”

……

本门内功,适与各家各派之内功逆其道而行,是以凡曾修习内功之人,务须尽忘己学,专心修习新功,若有丝毫混杂岔乱,则两功互冲,立时颠狂呕血,诸脉俱废,最是凶险不过。”

刻字之人不知为何,刻画的仅仅是一些残篇,但这部“北冥神功”林平之仍然大致看懂了,真可谓别出心裁,另辟蹊径,与他所见所有内功修炼心法都背道而驰,却又能自圆其说,当真神奇之极!

林平之仔细揣摩,这北冥神功的原理就是让内力在气海内部形成漩涡,产生一股吸力,把外部内力吸引进来,融入漩涡之中,经过洗练淬化,转化自己的内力。

林平之突然有一个念头,这北冥神功怎么和任我行的吸星大法差不多?

然而他再仔细研究,发现还是有很大不同。而北冥神功本身就是一门内功心法,只不过内力运行线路跟正常武功线路相反,别人是从丹田出发到手指,北冥神功是从手指出发到丹田,所以北冥神功吸取内力就像文中所说的百川入海,是内力自然而然的流入北冥神功的使用者。当然,内力越深,北冥神功吸引力越强。最重要的区别于吸星大法的有两点:其一,北冥神功是将内力汇聚于气海,转化为自身内力,然后倒入并储存在丹田;其二,北冥神功本身就是一门内功心法,就算不去吸人内力,自身也是可以修炼积累内力的。

因此,北冥神功是一门内功,吸取内力是这个内功的附带效果,转化后内力储存在丹田,没有隐患。吸星大法本身就只是一种投机取巧吸取内力的法门,外部内力入体,必有隐患。

但话又说回来,这两种神功之间必有渊源,看情况,应该是任我行得了北冥神功的片段,糅合其它邪门功夫,自行创造出来的吸星大法。

林平之又研究了很久,终于起身,遗憾地摇摇头。北冥神功虽好,却不适合他修炼。

首先修炼北冥神功要求自身没有任何内力。否则丹田里的内力漩涡夹杂它种内力,就不纯。这个内地漩涡是根本,不纯就会出大问题,气海崩塌,走火入魔是肯定的事。林平之现在自身道玄功已经练到小周天,而且奇经八脉也即将再开一脉。他总不能把自己的内力全部废掉,重新来过吧?仅此一点,修炼北冥神功就是不可能的事。

其次地上所刻北冥神功篇幅不全,缺了至少三分之一。这种内功心法关系武学根基,即使篇幅俱全也不一定敢修炼,更别说现在残缺状态。放弃自己好端端的内功心法,来修炼这种残缺的内功心法,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干得出。

当然地上的北冥神功内功心法为什么会残缺?又是谁用用手指刻的?这些问题林平之当然无从知道。

我们知道,北宋末年大理出了一个武功盖世的皇帝段誉,他的内功来源就是年少时的一次奇遇,误入此间玉洞,在石像前得了北冥神功。然后后来发生意外,原本秘籍损毁,段誉自己也只练了残篇而已。多年之后,段誉回到此地,感慨之下,用无上指力,把北冥神功刻在石像脚下,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林平之虽然不能修炼北冥神功,但却依然非常高兴。他从研究北冥神功之上,获得了如何化解令狐冲体内八股外来内力的办法。

方法说起来也不难,林平之修炼金关玉锁二十四诀之后,对内力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可以仿照北冥神功的原理,把自己的内力全部收回丹田,在气海内推动其旋转,形成一个涡旋。这样一来就可以仿照北冥神功来吸取他人内力。

当然每次吸取的那个也不应太多,只要在林平之内力掌控的范围内,就可以控制自身内力将其排出体外。如此一来,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将令狐冲体内的那八股异种内力吸纳得差不多。

当然这种山寨版的北冥神功肯定不如原版吸力强,但即使消解不干净也无所谓,只要残留的外部内力低至不能压制令狐冲自身紫霞真气,剩下的事情就由他自己运功化解了。

林平之想到这里,恨不得立刻就出发,赶往华山派,帮助令狐冲化解异端内力。然而他毕竟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雏鸟,这个想法一出,立刻就觉得不对。

此时江湖武林人士都在大理城寻找宝藏,自己这么慌里慌张地突然赶回华山派,必将引起他人疑心。更别说自己得到的北冥神功,本来就跟吸星大法渊源颇多,这么一来更是百口莫辩了。

想到这里,林平之静下神来,放松心情,决定不动声色,继续大理游览闲逛,直到五岳剑派其他人也陆续撤离时再随大流撤离。

就这样,林平之继续在大理四处游玩,当然每天钻研北冥神功的时间也不能少,直到又过了一个月,恒山派定逸师太打算撤离,林平之当即就说,咱们基本同路,倒可以一块同行。

定逸师太倒是很喜欢林平之这个小伙子,不但剑法精湛,而且为人谦和,待人处事也很知分寸,比起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大师兄令狐冲强多了。定逸师太当下就答应。

嵩山派虽然还有点儿想继续待下去的意思,也不知道是想搜寻宝藏呢,还是想火中取栗,但定逸师太脾气倔强性格火爆,嵩山派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年轻弟子,又如何敢劝阻她老人家?

商议的结果就是五岳剑派一哄而散,除了嵩山派不知道走不走,其他四个门派都要各回各家。

路上的行程平平淡淡,林平之在昆明镖局分局要了几辆马车,大家跟着福威镖局的镖车一起上路。这样一来,恒山派可以舒舒服服地一路回返,吃住行都不需要操心,福威镖局也有了大佬坐镇,押运镖车也稳妥,双方各取所需,各得其利,谁也不欠谁的。

对于林平之的安排,定逸师太自然是十分满意,甚至常常寻思:自己手下要有这么听话能干的弟子就好了。

路上,林平之也不忘抓住机会向定逸师太请教武功,定逸师太作为恒山三定之一,内功剑法都是一等一的。恒山剑法也有自己的特点,防守密不透风,却暗含杀机,用绵里藏针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林平之也是受益良多。

过了黄河,双方就要各走各的了。林平之告别恒山派众人,骑上小雪龙,快马加鞭,独自上路。这次他不会再傻乎乎地让马伤了蹄子,一路上走得都是康庄大道,而且跑一段时间就让马歇一歇。就这样,一路顺利,三天的功夫赶回到华山派。。

林平之这一次出去了小半年,再次回到华山。华山派的改变也让他有些吃惊。过了山门牌坊本就一条大路,现在走到半山腰就分了岔,左边的牌子是华山内门,右边的牌子是华山外门。

站在分岔口,向右边瞭望,一大片新盖的建筑,还有不少人在练武,一眼看去都是成年人,还全是生面孔。哼哼哈嘿地,倒是有些吵闹。